柏然有些发愣。
送走叶家人,柏康问柏然:“儿子,刚才玩儿的开心么?”
柏然收拾游戏设备,闷声道:“有人不太开心。”
“谁呀?”
柏然没回。
柏康猜:“叶子?”
柏然抿起唇边。
柏康心下了然,“叶子为什么不开心?”
柏然摇摇头,施施然走向洗手间,“洗漱睡觉了。”
“儿子。”柏康追到洗手间门口,“今天眼睛就没怎么离开叶子,是不是觉得叶子特别漂亮?”
“爸。”柏然刷牙的手,无力垂下,“总看她是因为……”比量了一下高度,“这么小的小孩儿,转眼长这么大。明明相貌同从前没什么变化,却又感觉哪里都不一样了。我对此感到十分新奇,仅此而已。”
“啊——”柏康对此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我儿子开窍了,懂得欣赏异姓美了。”
柏然:“再等几年吧。”
洗漱过后,柏然回房换上睡衣。
从床底拖出纸箱,找出三本相册。将儿时那本放在床上,剩下的又放了回去。
躺下翻看,叶子和他的合影拢共三张。
一张在广场滑旱冰,当时都是初学,俩人一身的护具。孩子们手牵手,冲镜头笑。
还有一张在医院柏康的办公室,叶子套着白大褂,手都伸不出来,拿听诊器给柏然看病。柏然则搂着衣服,露出圆圆的小肚子,满脸担忧地盯着叶子按在他胸膛上的听头。
最后一张是柏然要搬走了,叶子哭,他替叶子擦眼泪。记得那时,他还告诉叶子自己会常回来看她。
然而,小朋友到了陌生城市,经过新鲜事物的洗礼,又有了新玩伴,很快忘就记了旧日玩伴。
柏然此刻心里,袭来了迟到的愧疚。
即使叶子也在成长的过程中忘记了他。
叶家原本和楼上柏家是一样的结构,三室一厅一卫。
当年装修时,叶胜平嫌叶子的房间不够敞亮,执意打通一堵墙。
两室变一室,叶子房间宽敞得可以打羽毛球,但家里要是来个客人就不太方便安排留宿了。
叶胜平想让其中一个侄子和他睡卧室,另外两个侄子睡客厅沙发。
侄子们怕了他的呼噜,谁也不肯同叶胜平住一屋,纷纷表示睡客厅。
夏天天热,哥仨睡了会儿沙发,半夜改将凉席铺在地上打地铺。
叶子第二天早上拉开卧室门:嚯!七横八竖,躺了一地的堂哥!
“大姑娘起来了。”叶胜平打着哈欠,挠挠肚皮,睡眼惺忪晃悠出屋,“你先洗漱,完了再让他们去。”
叶子洗漱很快。
小哥哥们被叶胜平催促,又不愿意起,正抱着被子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