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灯光明亮,安静如斯,静的好似几人呼吸都贴着呼吸。
“来接我家太太回家。”傅延承随口一应的话在几人脑子里足足转了好一会儿。
他不再畏戒什么,而是大大方方的,巴不得告诉全天下人,温听序,是他的妻子。
一听到这话,苏缡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包括这次能跟温听序合作,她并不觉得温听序是真的有什么实力被赵炎看上,只能联想到她攀上了傅延承在被他推波助澜。
而温听序以后的资源一定会源源不断,甚至有一天可以爬到跟她一般的高度来,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温听序占了本该是她的位置。
傅延承走了进来,无视了在场另外三人,目标明确直奔温听序,就连她身旁的苏缡都视若无物。
“忙完了吗?”傅延承微低下头,目光缱绻望进她眼底,“带你去参加个宴会。”
温听序没有余地拒绝,一来当着苏缡和许临沂面,不好让傅延承下不来台,而且就算她在这里拒绝,回头傅延承有的是办法帮她过去。
微不可查地叹一声气,温听序踱步向门外走去,后面柳青也一并跟了上去。
“等等。”傅延承神色冷下来,被叫住的两人都纷纷回头,不明所以中,柳青手里刚收回来的那杯奶茶又被傅延承拿去,从容不迫地放回到苏缡桌前,“送给别人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如果不想要,扔了就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缡还想辩解什么,傅延承已经揽着温听序走的没影了。
走出摄影棚后,外边的天已经蒙蒙黑,路灯散着朦胧的光,城市街景如旧繁华,被傅延承一路带着走向私家车。
温听序沉默许久,直到上了车才开口:“你没必要再来那么一出,该讲的道理我一个字没落下,说到底以后还是要一起共事的,你一搅,我和她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
“你跟她处好关系有什么好处?”傅延承还是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模样,“金钱?还是资源?我能给的比她多得多,但你从不想依靠我,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是在矫情吗?”
“想听实话吗?”
没承想她真能正面回答,傅延承有点兴趣,不着急开车,甚至忽略了后座的柳青,“什么实话?”
“你给的我嫌恶心。”
“……“这实话不听也罢,“你和从前真的很不一样,总能有各种各样的方法……让我不爽。”
车子驶到宽阔的柏油路上,窗外的街景飞速划过,如梦似幻。
后面的柳青大气不敢出,她不该在车里,她应该在车底。
“要去哪?”温听序悠悠说,“明天剧组就开镜了,我没有什么时间跟你耗。”
傅延承知道就算自己什么也不交代,温听序也必须跟着他去,这种极具掌控的自信支使他一句话也没跟她说。
车子开进了海景别墅另一侧的地下车库,只在下车前,傅延承甩了一套礼裙给她,先一步下车等待。
是件抹胸的勃艮第红长裙,太艳,气质非特别卓越根本驾驭不来,但温听序换上却并没有给这件衣服多拉胯。
拉胯的只是略微素雅的妆容,如薄纱般的裙身宛若瀑布般垂下,艳丽长裙拖到地上,温听序向来不喜这些妨碍行动的裙子,提起裙摆时都不耐烦。
傅延承瞧见她,第一反应是惊讶,随后是渐渐落寞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刚掏出口红补完色,算是撑起一些气质来了,等来的不是傅延承的夸赞亦或者什么,他只是话里带着深深的遗憾:“王总他夫人特意为你挑的,如果换作原来的样子,应该更好看。”
他总觉得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从性格还是外貌,都是毫不沾边的两个人,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的阿序回来了,却再也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阿序。
他说的无意,但听的人有心,如果可以,谁又愿意顶着一个陌生人的皮囊苟活下去?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他,可笑他还在感慨。
“我不想懂你话里的弯弯绕绕。”温听序神色冷峻,在傅延承面前,她向来都是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的,“我变成今天这样,全部都是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