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妃扶着咸昭仪离开长春宫,咸昭仪没坐轿子,只带了两个侍女。
“晨妃娘娘,臣妾想去瑾妃娘娘那儿。”咸昭仪说道,“改日再去宸徽宫看望九皇子。”
“这时候瑾妃娘娘也该处理完事了,”晨妃笑道,“九皇子醒了要找人,本宫不与你一同过去了。这糕点你拿着和瑾妃娘娘一起用吧。”
没等侍女上前,咸昭仪自己便欢欢喜喜的双手捧过食盒:“谢谢娘娘,臣妾一定全部吃完!”
在长春宫门口分开,陈筱艾扶着晨妃一步三回头,看着咸昭仪蹦蹦跳跳地走远。
她想掩下心中所想,但晨妃何等眼尖,一眼便瞧出她有心事。
“怎么?是皇后有问题,还是咸昭仪有问题?”晨妃索性也不坐轿子了,搭着陈筱艾的手慢悠悠地走着。
“。。。。。。。娘娘为何这么问?”
“我发现了,若什么事情引起你的注意,你满心满眼里便只有这件事情。刚刚你一直盯着皇后娘娘看,如今又看着咸昭仪。”晨妃捂着嘴笑道,“筱艾,其实你挺好懂的。”
陈筱艾无语,晨妃说得对,这是她的一个毛病,以前就经常被师傅说教,说她容易执着太过。
无奈,她实话实说道:“奴婢瞧着皇后娘娘的症状,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虽说皇后娘娘是月子病,以补血化瘀,益气固表等调理温补为主是没有错,但这日子一天天拖下去没有见好,那便要考虑换个法子。譬如大胆一些,下点效果好的猛药,这个法子我与我师傅在民间行医时常用,其实人的身体有的时候并不脆弱,相反,还能提高对药效的敏锐性。”陈筱艾缓缓道,“如今皇后娘娘吃药没有太大起效,使用熏蒸的方式也无碍,只是会更加辛苦。为皇后娘娘诊治的太医,是否过于小心了一些?”
“太医院的太医大都如此。甚少见他们下猛药的时候,嘴里总挂着贵人小主们体虚。。。。。。有些话说起来跟没说一样,孙才人那几句话倒没有冤枉他们。”晨妃说道,“可也能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不想惹祸上身,少说少错,少做少麻烦。”
“那要是后面酿成大错,可就不是多说多做就能挽回来的了。”
晨妃停下脚步,她转头看着陈筱艾:“什么意思?你是说皇后娘娘有可能会不好?”
陈筱艾反问她:“您有办法能让我去给皇后娘娘把脉吗?”
“。。。。。。没有,”晨妃难得紧拧眉头,“先不说我该如何跟皇后解释为何这样做,皇后本人性子多疑,有自己的心腹太医,我送去的补品私底下羽舟都会送去太医院检验再封进库房里。她甚少相信别人。”
“那便只能是个猜测了,”陈筱艾低头理了下晨妃紫秀色的衣裙,“奴婢刚刚观察皇后,见她头顶所生新发略带枯黄,明明一直在食用各类补气血的药材,而且说实话,出身尊贵,自小又养尊处优的贵人小姐们除非是天生,基本就很少出现头发上的毛病。”陈筱艾说着羡慕地看了眼晨妃如锦缎般乌黑柔亮的发丝,这么好的头发,被发冠压着多可惜。
“再者皇后跟您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半倚靠,右手搭在小腹上的姿势,奴婢见皇后还揉了几下,当时皇后应该正在腹痛,只不过强忍着而已。”
晨妃细想了一会:“好像还真是。。。。。。皇后当时还皱了几下眉头,我见她眼睛有点。。。。。。”
“红血丝。”陈筱艾说道,“不仅如此,皇后娘娘虽然点了胭脂,但她嘴角能看出一点溃烂的痕迹,用胭脂做遮瑕可不提倡,会加大伤口的。”
“发热呕吐、腹痛、头发枯黄、眼睛带红血丝,嘴角溃烂。。。。。。这不是月子病能解释得了的。”
“那依你而言。。。。。。会不会是中毒?”
“有可能,并且还是起效略慢,假以时日才会表上人体的毒素。至于是不是中毒,是什么毒,奴婢得把脉,并且了解皇后日常饮食才能确定。”
晨妃停下,她沉思了一会,突然苦笑道:“早知道不带你进长春宫了。”
陈筱艾耸耸肩,道:“当然您也可以当奴婢什么都没说过。”
“有人想要可能干票大的,到时场面盛大,本宫坐在席下,也不知道会不会引火烧身。”
陈筱艾好奇道:”您有什么眉目了吗?”
“下月初一,是皇后的生辰。因皇后一直病着,皇上有意办场热热闹闹的家宴,讨皇后开心。这事,就交给了慧贵妃。”
那位出身民间,做过渔女,却生得花容月貌,皇上执意要带进宫的妃子。听说这位脾气暴躁、心胸狭隘、凡事爱斤斤计较的慧贵妃,不是在谋划争宠,就是再准备下一场宫斗,是个见后宫妃嫔就张獠牙吐毒舌的人物。
“皇后一直病着,对慧贵妃的好处大着呢,难保不是她,”晨妃轻笑一声,“当然,这也是我的一个怀疑罢了。协理后宫之权皇上没有给慧贵妃,但瑾妃娘娘也拿的不稳,她向来无心于此,只能尽量不被挑出错处,慧贵妃一直对她虎视眈眈。”
“若皇后娘娘在家宴上出了什么差错,或者干脆一病不起。。。。。。慧贵妃便是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