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无语了。
“去年,他来美国找过我。”
她讶异地望向他。
男人将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眸光沉静地望着前方,“国内,没有医生敢碰他受伤的左腿,弹片在膝关节里几乎被压碎。”
她的手蓦地攥紧,裙摆被捏出褶皱,面上仍不动声色:“这么…严重。”
“我给他做了三十二个小时的手术,姑且保住他一条腿。”
“他有没有跟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哥弄的,他在东南亚被囚|禁过,后来自己逃出来,被一群拿枪的雇佣兵在雨林里追了三天三夜,伤也是那次落下的,躲在一个隐蔽的山沟里,吃虫子,喝露水撑了十多天,被当地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快死了。”
白禾通过同事发给她的那些零碎的新闻资讯,也能大概猜到会有很可怕的经历,却没想到…这般恐怖。
她不禁轻微地哆嗦起来。
言译的手伸了过来,轻轻覆住她的手背。
“现在是七爷了,不太爱笑,性格有点古怪阴沉。我帮他恢复了行走能力,在美国疗养了三个月,没见他跟太多人说话。总之,变了很多。”
少女再也忍不住,几滴眼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灼热,滚烫。
言译抽回了手,认真开车。
她侧过头,望着窗外湿漉漉的街灯夜景,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不用太难过。”言译转了方向盘,驶上了高速路,“七爷所拥有的,远远比他失去的更多,他现在的财富以千亿计。”
“十万亿百万亿,我都宁可他不要经历这些…”
白禾平静了情绪,扯纸巾擦了擦绯红的眼睛,“当初是我让他留下来,甚至没给他选择的机会,才让他经历这些…现在小七不知道有多恨我。”
“他的确恨你。”言译冷不丁道,“你最好避着些,别跟他见面,我怕他真的会弄死你。”
白禾的悲伤一扫而空,睨他一眼:“这倒…不至于吧。”
言译耸耸肩:“他自己说的,等他腿伤痊愈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先废了他没良心的前女友一条腿,然后把她和最讨厌的小老鼠一起关进笼子里。”
“!!!”
“笼子都已经打好了,不锈钢的。”
白禾捂住嘴,惊悚地看着他——
“靠!”
小舅舅
北里机场,姐弟俩在接机的航站楼前等待着,广播提醒,距离航班落机还有二十分钟。
言译特别细心地准备了一束送给唐昕的鲜花,洋牡丹、夕阳菊和九星叶…浅黄搭配纯白色,很有活力。
白禾打量着身旁的高个儿男人。
这次回来,他明显开朗了许多,气质也如他手里的鲜切花束般、带着春日耀眼的灿烂。
唯一没变的,是一如既往的周道与体贴。
白禾凑到言译身边,假装闲聊似的,问他:“一,你回来,住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