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搜身显然不是要经过周丌同意的搜身。
领头的直接上手,摸向周丌的腰间。
那里别着周丌的武器——枪。
周丌迅雷不及掩耳的挣脱开身后的人,掏出刚刚领头没摸到的家伙什儿。
一吸之间,按动。
领头的应声倒地,捂着腿大声地哀嚎。
周丌则面不改色。
他从小接受的中国式教育不允许他对面前的人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黑洞洞的圈孔都对着他,作为此时生命安全遭受巨大威胁的人,在包围圈里笑出声。
周丌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栗,那是肾上腺素在飙升。
此时此刻,他才真的觉出,原来他真的好好的长这么大了。
没有终年的厄运,病痛缠身。
记忆里那个不断的向父母求死的孩子,因为一口水在地上无力爬行的小孩,明明病的不重,却因为形式紧张搞不到药品而窒息而亡在父亲怀里的女童,这些种种仿佛一道道包围着他的阴影,在极速退去。
周丌大口呼吸了一下赌场了此刻不算好的,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的空气。
奢华的暗色装修,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灰扑扑的,空气中也含着仿佛始终散不去的二手烟,像雾气一样阻隔视线。
角落里,一个衣着休闲的清俊少年,被一群凶恶的人围着,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而少年他在笑。
笑声仿若大难不死,劫后余生。
人年十五不为夭,自从过了十五岁生日,周丌就在尽心尽力的准备。
他力求尽善尽美,孝顺长辈,陪伴父母,完成父亲祖父的期望,尽力报答他们的生养之恩。
他其实很害怕在重复前几次的覆辙,但是如果能给他一个痛快,他也会知足,毕竟已经好好的看了这么多年风景,只是怕爱他的人伤心。
一世缘了,力求不愧于父母兄弟和知己亲友。
他来到最糟糕的地方,去看最糟糕的世界,他身陷囹圄,却满怀欣喜。
明明身处险境,却好像终于重获新生。
感受着生命威胁,好像有他看不见,困了他几辈子的枷锁应声落地。
以前的种种都过去,以后不畏生也不畏死,珍惜有限的时间,好好的品味一下人间的酸甜苦辣,四季美景。
此后人是自由人,身是自由身,如若飞鸟,要去过光辉灿烂的自由日子,品味时光与生命的厚重。
以后人生经历的好或不好,凡此种种,皆是恩赐。
周丌丝毫不畏惧,像个神经病一样在笑。
笑够了就直起身,习惯性的整理仪表。
向对面楼梯上望去。
楼梯上站着一个男人,黑色的衬衫半敞,眉间有疤,肤色是东南亚特有的黑黄,长相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