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过饭,心里又藏着事,梁昳着实转不动脑子,她不想被人逗着绕圈子,略不耐道:“有话直说。”
周景元察觉她兴致不高,索性实话实说:“我只是找个由头,跟你说说话。”
空了两秒的样子,梁昳笑了笑:“小周总还有需要幌子打掩护的时候吗?”
听见她笑,周景元松了口气,嘴上一本正经地回答:“现在就需要。”
“这可不像你的作派。”梁昳轻快的语调。
原本以为周景元会就“作派”问题跟自己扯一篇闲话,却不料他突然问一句:“你感冒还没好吗?听见你吸了下鼻子。”
“啊?”梁昳还没跟上他的思路,反应过来,“嗯”一声。上一个靠声音听出她感冒的是冯美茹女士,周景元是除妈妈外的唯一一个。
“这几天坚持喝药了吗?”
“喝了。”梁昳老实作答,“好得差不多了,只有一点流鼻涕。”
“想念你……”周景元顿了顿,梁昳的心漏跳一拍,又声如擂鼓般猛烈跳动。始作俑者在那头笑了笑,接着说,“想念你精神满满地跟我对着干的时候。”
“你这是什么受虐体质?”梁昳揶揄他。
“也就你有这能耐了。”闲散少爷难得的认栽口气,朝她。
“小周总受委屈了。”梁昳笑,算是默认自己在面对他时的“跋扈”。
“委屈且不提了,补偿安排上吧。”现成的便宜,周景元不占白不占。
“要什么补偿?我听听。”梁昳倚在门边,陪他没正经地瞎说八道。
“我想要……”
“丽丽——”冯美茹洗澡出来,见梁昳不在卧室,寻到厨房来。见她在讲电话,连忙摆摆手,轻声说了句“没事”,转身走了。
显然,周景元也听到了声音,问梁昳:“有客人?”
“我妈来了。”梁昳搭好擦水的毛巾,冲了冲手。
“阿姨来遥城了?是出差还是玩?待多久啊?我做东请她吃顿饭,可以吗?”有人等不及献殷勤。
冯女士满腹烦心事,再要她拨出心神来掌眼识人,一是难为,二是保不齐拿最苛刻的眼光来审视研判,梁昳只怕时机不对会弄巧成拙。她的思量不能朝周景元道,只模棱两可地说:“她过来处理事情,待不了多久。”既回答问题,也变相拒绝。
猴精的周景元哪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叹了口气:“我看我也别要什么补偿了,你只要别让我再吃委屈就行。”
梁昳就算理直,气也壮不起来,不敢接他话茬。
委屈归委屈,生意场里打滚的人凡事靠“争取”,他继续道:“就吃一顿饭的功夫,真没有吗?或者阿姨见不见你的朋友,比如佳雯?”
“我的朋友?”
“对,阿姨跟她见面吃饭,我陪个座儿也行。”
“朋友陪座儿?”
“都是你的朋友,阿姨总不会赶我走吧。”
“朋友?”说实话,梁昳有点生气,她感觉自己刚才一番思虑担忧都喂了狗,有的人根本领悟不到,于是干脆顺他意,“你想好了,要打定主意做一辈子朋友的话,我替你攒这个局。”
反倒是电话那头的人偃旗息鼓了,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我一点儿没说错,你就是来要我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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