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姨闻言,拍拍他的背:“嫌麻烦就每天来我这儿泡,反正药浴桶都是现成的,我盯着你泡,省得你耍滑头!”
“啊?不了不了!”他拼命摆手,拍着手里拎着的一大包药,说,“赵阿姨,我就先弄这些吧……”
说话间,周景元就往医馆门口退。
赵医生见他还跟小时候一样怕药浴,不免想起以前每年端午前,医院着中药房给职工配药浴包。发药包的芩几乎雷打不动地气呼呼来上班。大家一看她臭着一张脸就知道准是家里那个臭小子不肯泡药澡,搞得全家上下鸡飞狗跳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臭小子也长成了大小伙子,可这性子还是改不了——遇上自己不愿意的事就想跑,跟泥鳅般滑溜溜的,叫人逮都逮不住。
赵医生不免好笑:“这么大人了,还怕洗药澡呢?”
周景元揉一揉鼻子,试图赶走鼻腔里浓苦的汤药味,冲她笑道:“赵姨,数您记性最好了。”
“别那么多废话,让你泡你就泡,谨遵医嘱。”章芩招手让他去药柜前,再多拿一副汤药。
周景元不等她反应,跳着脚头也不回地逃跑了。怕再被押回去,他直接给章芩约了辆车,让司机把人送回崇新。
章芩气得坐上车就拨了电话骂他,周景元撒娇耍赖好一通,她才不气了。周景元也见好就收,答应好好熬药喝,外加配合涂抹每日早晚两次的外用药膏。
“那么难闻的味道,泡得满身都是,怎么有人受得了!”周景元接了梁昳回悦溪畔,一边吃饭一边吐槽。
“可你也不应该把阿姨一个人扔那儿呀!”梁昳忍不住数落他。
“给她叫了车,安全送到家的。”
好在章芩已经原谅他了,梁昳也没再啰嗦,只问他:“药呢?”
“车上呢!”
“吃完饭去拿上来吧。”
“不是吧?”周景元望着她,难以置信。
“你还想不想好了?”梁昳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嫌弃道,“一天跟个猴子似的,挠来挠去的,不觉得烦吗?”
周景元放下筷子,起身跨两步挨近她,一把将人箍住:“这就嫌我烦了?你这个喜新厌旧的人……”
梁昳挣掉他圈人的手臂,笑:“让我看看你有多旧了。”
她当真捧住周景元的脸,仔仔细细打量起来——非工作时段的缘故,他的头发看起来没有平日里规整,松松散散地搭着,少许落在额前,颇有几分落拓少爷的气质。然而,少爷毫无被嫌弃的自觉,满脸张扬,眉眼含笑,耐心等她的下文。
梁昳用手指轻轻敲敲他的脸,一本正经道:“九成新。”
“不给折旧费。”周景元扶住她的头,“吧唧”一口亲上去:“一经出售,概不退货。”
被亲了一嘴油的梁昳还报回去,嘴唇使劲在他脸上蹭了蹭,蹭到没油了才心满意足地坐下来,一抬眼,撞上周景元似笑非笑的眼神。
梁昳暗道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他一把抱住。她一面躲,一面讨饶:“我帮你擦干净,好不好?”
周景元扬着脸,等她拿纸巾把他的脸一点点擦干净。
“好了——”梁昳扔掉纸团,笑道,“勉强能算全新了。”
“勉强?梁老师可不像将就的人。”周景元捉住她不放,威胁道,“说清楚。”
“能怎么办呢?”梁昳面露难色,拍一拍他圈住自己的手,“你又不放我……”
“走”字还未落下,吻便落下来,如疾雨般,以始料未及的速度将人困住。梁昳动弹不得,搭在周景元胳膊上的手指不自觉蜷起来。唇上是比自己更滚烫的嘴唇,被重重夹吮过后,取而代之的是坚硬的牙齿,衔咬啃噬,像是警告,也像惩罚,惩罚她的口不择言。
她被亲得喘不过气来,呜咽着推人。周景元不但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压低声音发狠道:“就不放你走,我偏要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