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对上那双泛着冷意的眼眸时候,脖颈间猛然传来巨疼。
随即他的眼前被一片血红所沾染,他缓慢机械的抬手,低头看着自己捂着脖颈的双手布满了鲜血,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肘留下来,滴落在地面上,洁白的大理石上飞溅出朵朵艳丽的花。
他愣愣抬眼,甚至尖锐的呐喊尚未爆发出来,那沾着他鲜血的银色钥匙直直拔了出来,深深刺入他的喉间,他的声带撕毁,窒息的感觉漫天而来,根本发不出一丝声响。
楚惊秋的脸上丝毫不见惧怕,在银色钥匙拔出一瞬,那‘噗嗤’血肉飞溅的声音,让他的神经越加兴奋,脸上只有不断扩大的,病态的笑容。
楚惊秋的喉间发出断断续续奇怪的低吟,尖锐的嗓音中带着撕裂的扭曲,很细微,声音湮没在钥匙刺入血肉发出的闷响之中。
那血液如同喷泉一般喷涌而出,在天花板上飞溅出了大片大片的形状,血液弥漫了一地,染红了洁白的地板。
楚惊秋歪头,似乎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被刺了两下,就直愣愣躺在地板上不动,连一丝挣扎也没有,随即他缓缓蹲下身,黑眸夹杂着淡淡的红色,他蹲在封宇两腿之间,缓慢的眨了眨眼,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顺着凸起的部位,抬起水果刀,干净利落的切下,那软瘫瘫的物体落在地上,封宇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瞬,尔后彻底没了声息。
楚惊秋看了看沾了血迹的水果刀,咯咯咯笑了半响,手腕一转,沾了血迹的刀尖凌厉精准的插在钳制住段衍四肢一个人的喉间。
那人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顺着沙发,倒在了地上,倒在了满地的血泊之中。
陈浮站在阴影中,面容上依旧带着清浅的笑容,只是那笑意远不达眼底,眼神带着探究打量着站在尸体面前咯咯直笑的楚惊秋。
楚惊秋笑够了,这才慢慢的转身,他的影子似乎要融入一地的黑暗,那影子不成人形,但又类似人形,仿佛下一秒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迸出来。
楚惊秋的眼神带着无机质的黑,里面萦绕着深浅不一的红色,他的嗓音也很奇怪,似乎是楚惊秋的声音又不是他的声音。
温润的声音带着扭曲,声带似乎被撕裂一般。
他就这样站在陈浮的对面,手中把玩着银钥匙,那银钥匙似乎吃饱了似的,通体漂亮的银白色,花纹似乎更加精美了,哪里还有鲜红的血液。
陈浮苦笑了两声,看着满地的血,“真不知道这笔买卖我划算还是不划算……”
楚惊秋眯着眼看了他一眼,快速的转过身,奔到眼神迷离的段衍面前。
“小衍!”楚惊秋黝黑的双瞳中只留下满目的担忧,他手颤抖着去轻拍着段衍的面容,轻声喊着:“小衍。”
段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泛着红的眼尾,湿漉漉的眼神看着楚惊秋,沾染酒香的唇如清晨的玫瑰,白皙的肌肤透着玫瑰的粉色,像极了在雪地上朵朵盛开散发着清幽香气的梅花。
那醉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楚惊秋喉结艰涩的滚动了两圈,他的视线被那双红唇牢牢吸引住,一时间大脑宕机,眼前只有那不断开合的唇瓣。
直到温热的鼻息扑洒而来,楚惊秋才惊觉,他与段衍的距离只剩一指,他就会贴上那双水润莹泽的唇。
他赶忙往后退,脱下外套,给段衍披上,遮盖凌乱不堪的衣裳和那触目惊心脖子上的红痕。
“车在下面,可以先去我公寓,那里没人住。”在楚惊秋半扶着段衍经过陈浮的时候,陈浮把口袋里的一串钥匙递给了他。
楚惊秋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嗯,谢谢。”
他在现实生活中考了驾照,这个身体在寒假的时候也考了驾照,只是没有钱买车而已。
“唔。”在经过一楼的时候,酒吧吵闹的声音让被半揽在怀中的段衍蹙着眉头,止不住的往楚惊秋的肩窝里拱着,发出细小的叮咛。
“快了,马上快到了,乖啊乖。”
楚惊秋贴了贴他的耳朵,手捂在他的耳朵上,隔绝外界吵闹的声音。
出了酒吧的大门后,楚惊秋把段衍塞在了副驾驶,陈浮的车高级,副驾驶的座位可以往后躺,不至于让段衍那么难受。
楚惊秋没有开去陈浮的公寓,华大给他们安排的公寓还没有到期,因此现在一直空在那里,他们的东西还没有搬完。
把段衍扶上床的那一瞬间,楚惊秋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刚想起身去给段衍去煮醒酒汤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拽着他的衣角,他重心不稳,顺势往身后的床倒去。
天旋地转之间,他对上那双艳丽、迷离的眼眸,他意识到,他被段衍压在了身下。
楚惊秋的双手推着段衍的肩膀,温声道:“我给你去煮醒酒汤,不闹,不然明天起来头又得疼了,嗯?”
段衍静静的看着他,眼底毫无波动,脸上连一丝情绪起伏也没有,他似乎听不懂楚惊秋在说什么,歪了歪头,大脑跟宕机了似的,生锈的无法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