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了马车之后,他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有福气的人也要有本事接得住福气,太子这手打的就是杀人不见血,是告诫。
棋走得不错,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拿念清开刀。
他闭上眼,朝着窗外问了一声,“送进宫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梁一恭声回话,“进了。”
虞念清还不知道自己要跟着去幽州的事,知道钱家的人不日就要离开之后,忙着整理东西,让他们带着一起回去。
钱家人离开的时候,她也过去送行。
钱家大舅走南闯北,原本应该是最擅长言辞的,但是此刻他却忽然没了多少话,沉默地站在最前头。
他上了年纪,年轻时挺拔的身体微微佝偻,双手背在身后,对正在哭泣的妹妹说:“你也不要太过记挂我,我来这一趟,知道你过得很好就可以了。”
“底下这几个小子都长成了,日后就算是我不能过来,他们也能来京城。”
钱笠扬也接话,“是啊,姑姑,说不定过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要来京城。”
“来京城,就一定要告诉我。”钱氏用帕子按着眼角,极力忍耐着情绪。
这还真不算是多愁善感,京城和扬州隔着很长的距离,且在虞平生退下来之前,她很难有机会再回家一趟。山高水远,不再年轻的他们在余生还能见上几面?
直到钱家的马车消失在视线当中,钱氏仍旧固执地张望着。
虞念清陪了她一会,陪她说了很长时间的话,“笠扬过不了几年,应该就会下场考试,若是能取得一个好名次,舅舅家说不定就会来京城安置。”
钱氏听了这话,心情才好上一些。她看着不知道何时变得空空panpan荡荡的院子,最后叹了一口气,“我如何不知道,等我缓上一会就好。”
虞念清是等到傍晚才回去的,等看到屋子里的男人时,她的动作还下意识顿了下。
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成亲了,屋子里多了个男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梁知舟率先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披风交给身边的丫鬟。盈月和小满对了个眼神,在自家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就已经低着头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下一秒,虞念清就陷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梁知舟从后面拥住了她,双手揽着她的腰,埋头进她的脖颈间,却沉默着没有说任何话。
灼热的呼吸一下下喷洒过来,带着一种浅淡的香气,泛起一股痒意。
她不自在地缩了缩脖颈,然后问:“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嗯,有些不开心的。”男人说这话,就吻她的脖颈,一下下轻抿着。
今年梁知舟原本是要和她一起去送钱家人离开,谁知道临时被留进宫里。他这个身份地位,能让他不高兴的人不多,她下意识以为是皇上又给了他什么难办的差事。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尤其是这位君还是一位能折腾人的。
这么想着,她倒是没有及时放开他。
谁知道这让男人的动作一下子放肆起来,沿着那根青色的脉搏辗转往上,轻轻咬了咬她的下巴之后,就对着她的唇亲了上去。
男子身上那种特有的雪松的便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动作上带着几分急切。
她被迫朝着身后靠去,柔弱无力地靠在男人身上,下颌却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