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好害怕。“鞭子”狠狠打在日轮身上,扯开皮肉,将里头被无惨的毒素破坏得无比丑陋的肉质暴露在空气之中。这只新生之种现在只有一副连好看都称不上的皮相和令人恶心的内在。将孩子紧紧笼罩于怀抱之中的“母亲”勉强拖过了下半身。他一直保持着之前的姿态,不放手,也不松手。他可以确信鬼舞辻无惨在短时间内已经再无攻击的能力,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保护对方第二次了。“做得好……”之前的战斗里面,多亏了八季哉的“隐匿”和“切断”,他们才能走到现在这种地步。但是光凭他们几个已经无法再继续前进了。八季哉死死地抓住了横亘在他身前的过分纤细的手臂。的确,在听到夸奖时他的确产生了“自己说不定是有用的人”的想法,可是在与无惨那杀人的想法相接之时,他全部的喜悦与自豪都消失不见。“爸爸”会杀了他!“爸爸”会杀了他!说不定连妈妈也会死八季哉看不见日轮背后所暴露出来的内部,所以他才会觉得对方“可能回会死”。如果他发现了现实,他就会知道,对方绝对会死。绝对会死掉。被保护在安全的,由骨架与肉质拼凑而成的保护罩里的孩子,再度闭上了眼睛。只要看不见就好了……只要看不见就好了……只要看不见就好了……无论是在哪里,只要他一直保持“看不见”这个状态,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到他。垂落在脸前的头发正在渐渐失去光泽。鬼舞辻无惨在原地呼吸。他放弃了立即惩罚对方的想法,他得让自己恢复才可以。血停下来了……肉-体正在恢复正常。虽然在这个过程之中那些令人讨厌的火焰时常会阻止他对自己的再生,但是很快地,那些火焰就不再出现了。因为火焰的拥有者死了。在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出乎意料地,无惨他并没有产生当年继国缘一死去时产生的那种兴奋的情绪。他只感觉自己像是吃了什么过分难吃的东西,苦涩、辛辣,容易让人当场呕吐。对方的身体渐渐腐烂,渐渐消失。鬼一旦死去,他们的全部便会在瞬间如烟雾般消散。但是紫藤日轮没有。因为他虽然死去,但是他的肉-体尚未完全转化成鬼的躯体。虽然他砍掉了自己的四肢来加速鬼化,但是他的躯干当中仍然包含着的大量的人的因素。人一旦死去,他们的身体会因为时间的过去而渐渐腐化。所以才造就了现在这样一副模样。他的四肢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轻薄如同纸片一样的东西。白色的骨架上年覆盖着变黄的细胞,红色的头发枯干如同一把被人踩踏得过分的杂草。八季哉紧紧地闭着眼睛,一直没有睁开来过。好像他只要一直这样,就不会面对可怕的世界。无惨正在逐渐恢复。被削弱的精神连接正在恢复。受伤的躯体也在开始恢复。快了……他快好了。终日的阴雨天气,让人间蒙上一层暗淡的灰雾。因此没有白天与黑夜交换的明显界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鬼舞辻无惨终于拥有了呼唤部下的能力。鸣女重新出现在无限城当中。面对模样格外凄惨的顶头上司,她面部依然没有出现任何表情,只是轻轻用拨动琵琶弦,将分布在各个区域的上弦之月全数召集在无限城之内。首先出现的鬼是上弦之壹黑死牟。每一次十二鬼月会议,都是他第一个到场的。因此这次也一样。但是他来到无限城之后,少见地产生了疑惑与茫然。房间内的两个,皆是“死去”的状态。“死去的”鬼舞辻无惨,和“死去的”不知道是谁的家伙。不,还有一个。如果没有认错的话,那个一直捂着眼睛的小孩子应该是八季哉。但是无惨大人与他之间的联系仍然存在。无惨大人并没有死去。于是黑死牟在原地静静等待。很快,其余五位上弦也依次到了。“哎呀哎呀,发生什么事情啦?”挥动着自己软绵绵的如同海藻一样手臂的鬼,七色的瞳孔里篆刻着“上弦之二”这样的文字。上弦之二童磨。“天哪,这个该不会是无惨大人吧?”面对房间正中央的那具没有生气的身体,童磨“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还是说,是无惨大人在和我们做游戏?”上弦之三猗窝座出现在童磨身边。“呀!猗窝座阁下好久不见呀!最近身体好吗,我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