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天的酸奶更甜。周堇青用尽了自己的勇气,抱住了陆槿,他破碎的心已经不会再跳动,他的怀抱都是脏的。他的喜欢又干净得到哪里去呢。--------------------开新文啦周堇青躺在床上,手臂上似乎还留着陆槿温暖手掌的触感,他扯了扯怀中陆槿的西装外套,放在鼻尖仔细嗅闻。陆槿不喷奇怪味道的香水,只是淡淡的,却只属于陆槿的干净清爽。像上次一样,陆槿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把浑身狼藉的他送回了家,陆槿的车停留在这栋温馨洋房的门口,温和地提醒他下次不要再被他在学校里抓住了。周堇青知道陆槿当然明白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但是他仍旧像对待一个普通同学一样对待自己,没有轻蔑,没有厌恶。他从没想过寻求陆槿的帮助,陆槿是所有人都仰慕崇拜的天之骄子,没有义务拯救他已经烂透的命运。只要这样就好。一瓶温的草莓酸奶,一支剥好的草莓棒棒糖。周堇青想睡觉了,趁着口齿间还有甜味,说不定能度过一个稍微甜一些的夜晚。可是显然某些人不会让他有哪怕一点点甜。敲门声响起,声音不大却有些急切,是兰柏女士。“堇青你睡了吗?晚饭还没有吃哦,吃一些吧。”女人的声音细小却清晰。周堇青不想理,但是他知道他要是不理的话等一下她就会用钥匙开门进来。在这个房子里,狗或许都有隐私权,周堇青没有。周堇青将外套藏进被子里,迈着颤抖的双腿打开门,一潭死水的眼睛透过刘海望向眼前打扮贵气的女人。她比两年前的状态好多了,如果忽略躲闪的目光的话。“宝贝,吃些饭吧,妈妈做了你喜欢的蛋挞。”兰柏想去牵周堇青的手,被他躲开了。宝贝?周堇青心里发笑,自己现在还能是谁的宝贝吗?在母亲知道自己被继父强奸却还是默许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叫他宝贝的人了。唯一的那一个,死在了自己十四岁的雨夜。周堇青不愿再和母亲纠缠,摇摇头准备关门,兰柏却挡住了门,她眼睛里含着泪说:“堇青,我知道你怪妈妈,可是不这样我们怎么活下去啊,难道你还想过回以前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吗?”周堇青沉默地看着她,眼睛里一点波动都没有。兰柏还在慌张地为自己辩解:“你看,现在我们有漂亮的房子住,有好衣服穿,有佣人为我们服务,还有,还有,你现在上的可是首都最好的高中啊。”是的,周堇青想,最好的高中,我恐怕也是他们最钟意的婊子。在刚刚被继父卖出去的时候他也曾经不解过,最爱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难道自己儿子的尊严和生命还不如她戒指上的一颗红宝石吗?那时候他已经不能说话了,他写了很长的一封信给母亲,说他也可以出去工作,他也可以养他们母子两人,他们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不必依附继父做没有尊严的莬丝花。而母亲只是看了两秒就撕掉,声泪泣下地求他不要再有这种心思。他不会再有了,在看到妆容精致的母亲搂着继父亲吻的时候,就不会再有了。周堇青想起十六岁生日的那个雷雨夜,继父捂着自己的嘴强硬地将他肮脏的物什插进自己本不该有的那个器官里,生理上的疼痛完全比不过精神上的崩溃,他的挣扎在那个人看来大概只是另一种情趣。自那一晚开始,周堇青哑了。看过许多医生,却都说不出症状,吃了很多的药,却都治无可治。周堇青拒绝与这个恶心的世界沟通。将兰柏的手从门上拿下,他径自关了门。靠着门滑到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屏蔽门外兰柏的声音,他开始想陆槿,周堇青很喜欢自己是个哑巴,若是唯一想要开口说的话,他想要和陆槿说一声谢谢。谢谢他扶起自己,让自己的身上有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虽然陆槿大概不在乎。周堇青没有吃晚饭,晚饭却由这个房子的男主人端上来亲自给他。丁江远,周堇青悲惨命运的恶毒操盘手,他法律上的父亲,周堇青从看见他就反胃到现在他的手伸向他的脖子都麻木。时间可真是个好东西。“怎么了小青,你妈妈说你不愿意下楼吃饭?”丁江远虚伪的笑容堆在皱纹里,他已经四十七岁了,而周堇青曾经也以为他会是一个好爸爸。周堇青十五岁的时候,兰柏改嫁给丁江远,最初的那一年这个男人可以说是做到了一个模范丈夫和模范继父应该做到的所有事,物质上满足,精神上抚慰,就算自己已有一儿一女,对待周堇青却视如己出,周堇青都已经决定不再沉浸在自己父亲去世的痛苦中,准备接受自己的新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