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顾既明绝望的站起来,然后开始痛苦的回忆自己昨天晚上背的东西。理解是相互的,就像一个痛苦的顾既明不可能拯救另一个痛苦的历史老师。终于,在周四的下午第一节历史课上,历史老师忍不住对顾既明发出了灵魂的拷问:“你到底为什么要选历史?”顾既明翻翻书,书上空空如也,什么笔记也没有,他看着其中一页书犹豫着说:“书上说,要铭记历史,警惕未来。”“那你警惕出了什么东西?”历史老师问。“我下次不选历史了。”顾既明这次很快就回复了,面无表情的。全班都大笑起来。历史老师:“……”杨晏:“……”他坐在顾既明旁边,笑得肩膀抖。什么鬼才。顾既明也觉得课堂上这样说话不太好,他挠挠头,想要试图补救一下自己的尊严。“老师,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本来打算开学考拿个第一的。”“那你怎么没考?”历史老师忍不住继续搭话。顾既明看看老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卷子太难了,不会做。”面对这样的学生,经验丰富的历史老师也无能为力:“……算了,你坐下吧。以后好好听课。”也算惊险的渡过一节课。下课铃一响,顾既明就开始情不自禁地感叹:“你们三中分上课都这么刺激的吗?”“我以前上课从来没有老师会叫我答题的。”杨晏正写刚刚上课布置下来的作业,他头也不抬的问:“是因为你长得太凶了吗?”杨晏说得是实话。本来顾既明的五官俊美到几乎锐利,在加上他剃得极短的头发,和只戴了一个耳钉的右耳,看着就很不良少年。猜都能猜的出来成绩不好,还脾气暴躁。顾既明回忆了一下,颇为惊叹的说:“你还是第一个说我长得凶的人。”“他们已经怕你怕到不敢说你凶了吗。”杨晏了然,他初中也没有老师叫他回答问题,因为问了也是白问,他肯定不会。顾既明反驳:“怎么可能,我真蛮乖的,连作业都按时交。”“如果我记得是什么作业的话。”顾既明说。“乖学生不会戴耳钉。”杨晏说。“男孩子要有男德。”杨晏还说。顾既明:“?”“我这耳钉刚打的。”“不知道我妈哪个小姐妹说的,换个学校就等于换个新身份,要有重新开始质感。所以她推荐我去打个耳朵,做个酷哥。”顾既明露出一个悲痛的表情:“这个世界上,只有少数人的耳垂处也神经丰富。”“通过实践,我又是少数人。”顾既明摸了摸自己还完整的左耳:“我不忍心让它也受苦了。”——戏还挺多。杨晏看着顾既明,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左耳。他耳垂上的耳洞都已经愈合了。这个举动稍微引起了顾既明的注意,他还特地凑到杨晏耳朵边上去看:“你是不是也打过耳洞?”“没有。”杨晏想要用干净利落的拒绝来堵住顾既明的嘴。可惜没堵住:“你绝对打过吧!”顾既明说。说你妈呢。杨晏想爆粗口。但他守住了自己素养的底线:“行吧行吧,我也打过,而且比你还多一个。”顾既明:“……”“多一个?!”顾既明癌的报警铃已经响了,但杨晏这么说左右横竖也没错,确实多一个。所以,顾既明就更难受了。浑身难受,难受到想要立刻就要跑回纹身店,立马叫他们给自己的左耳再打个耳洞。可惜得上课。话题还没结束,铃声响了。顾既明没管铃声,这节政治课,九班不走班,大家都在自己原来的位子上。顾既明继续问:“那你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打耳洞啊?”顾既明继续凑上前。他总觉得杨晏打的耳洞还是五角星形的,很奇特,和别人不一样。想仔细观察一下。想打就打呗,哪这么多为什么。杨晏还没来得及回,政治老师已经抱着新辅导书走进来教室,她第一个叫的就是杨晏,因为九班的大部分同学里,她就认识一个杨晏,杨晏高一时是她的政治课代表。“杨晏,来帮我分发一下辅导书。”杨晏在听到名字的瞬间,就立刻回头。顾既明都还没反应过来,他还想着再上前一点点。他没估算好自己和杨晏之间的安全距离,离得很近,转过头,在呼吸间,顾既明的呼吸就轻柔地喷在了杨晏的后颈上。有什么柔软而干燥的东西就这样轻轻地贴在了杨晏的耳垂上,交错而已,一触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