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镜相像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这日,梁植上朝后没见着归家来,一大家子抻着脖子等到午后也没能有半个人影儿,又托人往朝中打听,才知道朝堂上梁植遭御史弹劾,重提当年青州修河款贪墨一案,下朝便教圣上下令扣留了,如今也不知投身于哪里,一大家子上下人心惶惶起来。平素里这位梁老爷只醉心宦途仕事,在府里独断专行并不得人心,可毕竟树倒猢狲散,这一下若是出了什么事,一大家子丫鬟小厮只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落得个或发或卖的下场。想这梁府是外来的和尚,在这京中反倒难念经,平日风光时高朋满座,如今落了难则举目无亲。梁植被扣的消息还是梁老太太托了娘家侯府的老关系,里外隔了几个弯才打听着的,想这会儿谁能再透露些内幕,恐怕只有家中那位不常露面的周侍郎了。如今周双白宿在吏部,府里人难以近身,更何况那青州赈灾贪墨一案还牵扯着这位的亲身父亲,哪里是梁植这个居心叵测的养父能比的?若说梁府里唯一能在周侍郎面前说上话的,恐怕就只有家里的大姑娘梁淑甯了。上回趁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周双白在屋里对她那样式还没过多久,这会儿却得主动去找他,梁淑甯心里简直一千万个不愿意。可是徐小娘梁淑仪一众女眷哭哭啼啼的声音在她耳边挥散不去,父亲梁植对她虽一直并无亲缘,可毕竟在梁府养了十多年,这份恩情也是断不掉的,更何况短短两日祖母好似老了几岁一般,眉间愁云不散,这些梁淑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实在没别的法子,带认秋坐了小轿赶往吏部求见这位兄长。毕竟不为什么光彩的事,自然要避人耳目,待日头歇下梁淑甯进了吏部后院时,心里多少是有些紧张的,一个是女儿家平素里不是茶局诗会就是红粉朱楼,何曾到过这样肃穆沉郁的地界,二是单独跟周双白相处之情境真给她留下了不少阴影,上辈子她只觉得他是温润公子,却从没感受过他血液下隐匿的予取予夺,再加之前段时间他那些意有所指的话,她有些害怕去深思一些事了。只是没想到,她经人指引入了内间才发现,周双白此时伏于书案前阖目浅眠,灯下眉睫处在俊脸上投下两片阴影,居然带了一丝落寞与疲惫。梁淑甯不敢出声吵醒睡梦中的人,只在离他不远的案几旁坐了下来,她有意无意地扯弄着手里的帕子,像是在思忖待会儿该如何向他开口。偷眼打量了现下的这间屋子,府内周双白住的竹枝阁本就简朴,只是这个地方比起竹枝阁来说,只能用简陋来形容了,里头粗略地隔出两间,一边用于伏案审阅公文,另一边就一方矮榻,瞧着就一副很硌人的样子。尤其这晚间的穿堂风吹起来,明明不冷的天气,竟无端教梁淑甯打了一个寒颤,再看向灯下阖着眼的人,这样下去怎么能不着凉呢。她想了想还是起身走到窗边,将那扇有些露漆的木窗放了下来,接着缓步走到那人身前,拿起一旁的外衣给他披在了身上,手腕下一刻却被指节圈住,梁淑甯心里咯噔一下,“我吵醒你了?”周双白这边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轻轻地箍着,却教梁淑甯觉得没有挣脱出来的力气。他揉了揉惺忪的眼,没有答话,就这么看着她,烛火在那深潭似的眸底微微跳动。初醒的男人像一只慵懒的豹,那股盯着猎物的眼神里蕴含着随之苏醒的强势,梁淑甯稍挣了挣,不肖用力便脱开了,她识趣地隔开段距离立着,耳根却还是不争气地红了,她又回想起上次那个莫名其妙的吻来。烛火下姑娘的鹅黄纱衣像是勾了一层芡似的,暖得更浓郁,周双白不想破坏这种静谧的氛围,内心深处的柔软漫了出来,他站起身来轻靠在案沿上,恰好与她面面相对。梁淑甯低着头,她心里没有他那份悠然自得,“哥哥在想什么?”打断一室胶着,她可是为了紧要的事来这的。“我在想甯儿主动来找我是一种什么感觉。”周双白眯了眯眼,目前来说这感觉很是不错。他原本便料到她会走这么一趟,只是没想着这么快,梁植现下只是被暂扣,事情并未到不可收拾的那一步。至于寻当年修河款账务一事,是他故意放出的风声,为的就是引何幽上钩,何幽拿出账簿假以人手呈递圣上,一是为了了结这桩旧案,二则为了与他交好。青州旧案梁植虽陷害与他昔日同窗的父亲,却并非幕后主谋,周双白则打算将计就计,连根拔除那个眼下最大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