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客房之前,宁衷寒拎着小熊问夏时要不要再借她几天。夏时看看小熊,又看回他的脸,笑着摇头,说不用。夏时走到他身边,伸手搂住他:“不需要了,你就是我的小熊。”“泰迪熊?”宁衷寒的声音低沉暧昧,嘴唇似有似无地擦过夏时的耳廓,痒痒的,酥麻,心里也痒痒的。她拉开了一点距离,轻轻咬了下下唇,盯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告诉他:“那要看你的表现了。”宁衷寒的目光盯着她的嘴唇,听她说完话,轻轻张口咬住她的唇瓣。夏时早晨发动车子前收到了宁衷寒发来的信息,他已经到机场了。宁衷寒后面几天的行程都在外地,算了算他们俩得有好几天见不上面。【这么一大早就为生活奔波辛劳,不容易。注意休息。】夏时回完消息,发动了车子。还好她每天错开高峰期上班,快到医院的时候路况播报显示市中心几条主要马路都有堵车现象。她把车泊好,从后座拿过包背上。一边走一边解锁手机回着信息,脸上不自觉挂着笑。进电梯的时候,有人和她打招呼,这声音很耳熟,她抬起头,居然看到了段清光。自从那天餐厅中途她接到电话离开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见。她和宁衷寒确认关系之后,她第一时间告诉了段清光,自那之后他们也没有再联系过。再次相见,似乎还是有那么点尴尬的。她收起手机,朝他笑笑,打了声招呼。“我听谢老师说你回美国了?”“对,昨天刚回来,医院有点事。”夏时点点头。电梯终于到了。夏时跟他告别,没想到段清光也一起走了下来。段清光跟着她走了两步,停下,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不要把我当成洪水猛兽,做不成情侣,难道还不能当朋友吗?”段清光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似乎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只是这样,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退一步。既然对方大大方方表态,夏时有些不好意思,她对段清光本人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当然能,段师兄。”一直到这里,夏时的心情都还不错,直到……她看到她的诊室门口站着的男人。时间还算早,离开诊还有一段时间并且候诊区等候的病人也不多。因而熊成慎站在那里显得十分突兀。熊成慎一眼看到了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迎了上来。夏时不自觉皱了眉,看了看他身后和周围,没别的人,似乎只有他一个。熊成慎似是明白她的意思,嘴里说着,就只有他一个。夏时看他一副不把话说出来不罢休的样子,又实在不想领他进诊室,带着他穿过走廊进了楼梯间。楼梯间的防火门关上,遮住了外面的声音,声控灯亮起。小小的一点地方自成一方空间。夏时看清楚了熊成慎脸上的伤,新鲜的,看来挨打的时间不算久。一股臭味从他身上传来,堪比街上的流浪汉。童谣的父亲沦落到这个地步,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熊成慎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讪讪地笑着,可这笑容里倒是没有多少的不好意思。“我现在没住在童谣的房子了。”他这话带着讨好。“哦。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董豆豆给出那条新线索之后,再加上警局的事情,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亲自找熊成慎。可那天分别的时候林常说过,这事和熊成慎没什么关系。熊成慎脸上憨憨笑了下,青紫交加的白面皮抖了抖,颇有些无赖的口吻:“你看看我这样子。我又挨打了,你管不管?你要是不管我那我只能等着被他们打死了。”从刚才见面起,夏时就一直在观察他。脸上有伤,走路稍微有些别扭,但总体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大伤没有,都是些皮外伤。被打死?那些人又不是傻子。“你找我也没用啊,我又没办法让他们停手。”夏时望着他,不带什么感情地回答。熊成慎吐了口痰到地上,抬起头时又是一脸的笑:“你当然能让他们停手。你帮我把欠的钱还了不就结了吗?一百多万,对你来说洒洒水啦。”说到现在原来还是来要钱的。“老话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对不对?”熊成慎涨红了脸,又急又气:“他们……他们那是高利贷!我本来只借了几万的。”“哦,那你报警啊。”夏时不为所动,对这种人,永远不要答应他们第一次的要求。因为他们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于无数次。楼梯间的灯光灭了,笼罩在黑暗中的熊成慎的身影像猛兽。夏时心里一突,跺了下脚,感应灯立时再次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