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量下多了。”
“我以为红酒不都抿两口,量少了不起效啊。。。。。。”
“宝宝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这种喝酒方式。”
“都到这儿了你能不能省掉你的称呼?”
好吵。傅穹被吵得睁开了眼。
面前是刚才的侍应生,依旧戴着那个对他来说偏大的帽子。跟他对话的人很高,傅穹浑身乏力,缓了很久睁大双眼才发现这人自己认识。
“闻总,”傅穹问,“你怎么在这儿?”
闻绪有条不紊地回答他:“约会,不小心跟上校撞房了,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谁听都是一个很扯淡的回答。但傅穹发现现在问题不是闻绪的嘴,而是自己的手——他原本今晚准备用在其他环节的手铐,把他自己的双手铐在了床头。
几十年的生存还是让傅穹在此刻勉强保持了理智:“闻总这是个什么意思?”
“跟我没关系,”闻绪挥挥手撇清自己,然后指了指旁边侍应生,“我约会对象有事情想问你。”
白白瘦瘦的侍应生终于取了那顶滑稽的帽子,而傅穹也终于得以看见他的全脸。
“是你,”傅穹确认自己见过这个人,但一时之间叫不出他的名字,“你是。。。。。。你是刘先明的学生,你叫。。。。。。”
李雨游替他回答:“我曾经叫游羽。”
傅穹意识到现在不是说客套话的时候了:“你想干嘛?”
李雨游没作声。
“我记得你们组已经全部离开军科所了,”傅穹警告他,“但你哪怕是以十一区普通居民的身份,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你都会面临相当严重的后果。”
李雨游扯了扯嘴角:“我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了。”
傅穹没理解对方话中含义,但游羽的出现让他下意识的警觉,他放缓了语气:“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或者要求,我们可以好好商谈,但你首先得——”
很明显,他的提议没有得到对方考虑。因为李雨游从侍应生的口袋内侧掏出了一把PB手枪。
他上膛的姿势跟他的外表不符,不像是第一次摸枪的人,但也没有像士兵一样娴熟。
李雨游说:“我跟傅上校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叙旧的,我就开门见山了。”
他把手枪安静放到一旁:“你让刘先明做那些事就只是为了赚钱吗?”
傅穹没想到砸下来的直接是座这么大的山:“。。。。。。你说什么?”
李雨游就这样居高临下看着傅穹。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没那么可怖,曾经是他审问时的梦魇,得知真相时又在脑中将他作为枪靶演练了无数遍,模拟按下板机的时候,有恨,有恐慌,有迷茫,有畏惧,有愤怒,而如今傅穹如此简单地被绑在他面前,仔细一看,只是一个因为身体透支而面色发青的中年人而已。
李雨游不想浪费时间。
“你不用跟我说那些废话,我知道当时是你改了上级的命令,也知道是你命令刘先明,让他把LSD-29通过赌场卖了出去,但他一分钱都没收到,因为钱都到了你手上,所以你才能定期来这里享福。”
傅穹也算是见过大场面,听见这番话表情也没有太大波澜:“你上来就说你的主观臆测,你有什么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李雨游说,“证据是在揭发你或者起诉你的时候才用得上,但我没这个打算,我打算杀了你。”
这句话不是李雨游想出来的。他观察着傅穹的脸色,发现闻绪提供给他的台词有几分功效。
“你不能杀我,”傅穹依旧维持着表面平静,只是加速的呼吸背叛了他的淡定,“我如果死在这里,属于军科所重大事件,会有很多人来调查,会成立专项来针对你,你没有指控我的证据就乱动手,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本来你也没有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