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一切也停留在几年前,好多胡乱放置的杂物,李雨游能清晰分辨出来是自己当初没来得及放回原位的东西。旧设备都还在,虽然刘先明作为一个对学术一丝不苟的人,这些设备都是以最高规格采购,但估计还是“不吉利”的原因,没有任何项目组愿意捡这个便宜。
“突然回到这里,我还有些怀念,”陈徊在身后开口,“我现在都还能记起来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样子。”
“是吗?”李雨游罕见地接了他的话,“什么样子?”
“特别认生,特别别扭,”陈徊说,“我原本以为你是刘先明的某个亲戚,那种没实力走后门的绣花枕头,给整个实验室拉后腿那种。”
而李雨游的第一感受是,陈徊是迄今为止说话最温柔的人。演技可能只是他这类人最微不足道的本领。
“我进军科所是因为只有这个机构有自主研发所有违j物品的权限,刘先明是我经过层层筛查选出来的人,精神治疗类药物也很挣钱,而且听说刘先明跟那些油头油脑的组长不一样,除了学术什么都不会,否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重归旧地让陈徊又多回忆了一会儿,说到这里又即刻回到正题,“所以,你放在了恒温室的储藏柜?”
“对,没记错的话,在最里面那个柜子。”李雨游说。
李雨游待在实验室的那段时间,刘先明对实验室进行了三次改建。
恒温室是一个单独的隔间,为了防止安全隐患,有独立而系统的电源开关操控版,控制着整个房间以及房间内部各项仪器的电源。
李雨游小心翼翼地来到操控版前,拉开了恒温室的总闸——
一瞬间整个实验室的灯尽数熄灭,室内变成纯粹而完整的黑暗,与窗外的黑夜融合在一起。
“怎么回事?”
陈徊立即出声警告,他的一左一右分别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与此同时疑似有东西倒地,接连几道由强渐弱的碎裂声在四周弹开。
“开枪。”
“等一下!跟我没关系!”
陈徊跟李雨游的声音同时响起。
李雨游的声音隐隐发颤,陈徊听出一些吃痛的意味,即刻命令道:“光源。”
左侧的安保将电筒打开,照出了李雨游煞白的脸。李雨游坐在一地玻璃碎片中间,右前方还有一个被摔裂的试管架,地上有几个幸存的密封瓶,因为材质而逃过一劫。
李雨游面目痛苦地捂着左肩,看起来被撞得很痛,而闻绪站在他身旁,枪口正顶着他脑门。
“怎么回事?”陈徊又问了一次。
“不关我事!”李雨游立刻陈述,他想起身未果,反而再度撞到了闻绪腿上,“电超负荷,跳闸了,你知道的,以前你在实验室的时候也经常这样!”
李雨游把双手摊开举起,示意自己手上空无一物。
“站起来吧。”陈徊说。
电筒的光源不够充足。肯定不能在这样的光线下继续前行。陈徊思忖了半秒,做了决定。他命令左边的安保:“你架好。”然后命令另一名安保:“你去重启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