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魏武同志吧,我是新来的监狱长,姓郝,来了不久就知道了你的情况,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
魏武被这个“同志”击蒙了,一时意识有些停顿。
在监狱里,管教干部称呼犯人都是叫监号的,监号就印在每个人的囚服上,一眼就能看到。
这个郝狱长他听说过,是一个月前从司法厅调过来的,应该很清楚怎么称呼一个犯人的,怎么会称自己‘同志’呢,什么情况?
郝监狱长拉着他的手,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很认真地说:
“魏武,你先坐下,喝点水,接下来要和你说的非常重要,请你无论如何不要太激动。”
又转头对刚才那个女警说:
“倒一杯水过来。”
接过水,魏武喝了一口,刚才和女儿说了好久,是有点渴了,同时,魏武预感到问题有点大,需要稳稳神。
“您说。”
魏武并不像其他犯人一样,开口就是“政府”或者“领导”。
“我调来这里后就知道你,听说你一直以来都在申诉,从来都没有认过罪,就是现在,也只是认命不认罪?”
为了不吓着魏武,郝监狱长尽量放缓语气,兜着圈子。
“是的,案子根本不是我做的,我是无辜的,自然不会认!”
“好,你的执着令我钦佩,你的坚持感动了上苍。
现在,我认真地告诉你:你的案子有了新的情况,请你务必要保持冷静。
接下来,还是让你家乡的领导向你宣布吧。”
魏武预感到什么,慢慢地站起身,抬起头,直视着郝监狱长,转头看向周边几个人。
一位穿着检察院制服的四十多岁的妇女走过来,握住魏武的手说:
“魏武同志,我是神山市中级人民检察院的副检察长韦秀芬,这些都是神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市公安局的同志。
现在,我非常郑重的告诉你,那个案子的真凶抓到了!
你的确是无辜的!当年是我们弄错了。
这些年委屈你了,对不起。”
接完,深深地给魏武鞠了一躬。
魏武突然就失聪了,什么也听不见,也说不出话来,只看到一行人挨个走过来跟他握手,说着他听不见的话,给他鞠躬。
他就像一个木偶,被他们一个个的握紧了手,说了好多话,他就是听不到,也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
只是微张着嘴巴,想叫却发不出声音,浑身颤抖,突然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