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了三个月后,他才有了掌控现在的身体的感觉。而之前在冠军赛上的表现,也确实是他当时能拿出的最好的状态。
不过,从曾经的花滑天才到艰难维持状态的选手,奚名并没有落差感,反而觉得有趣。毕竟,人生可能的两种走向,他都有了体验不是。
而且,都有再一次站上冰场的机会了,一些困难的存在,也不过是这巨大幸运中的小难关而已。
这样想着的奚名,结束了短暂的休息,继续开始滑行,然后,跳跃。
一段直线距离的助滑,右脚点冰,左脚明显的外刃起跳,奚名高高跃起,转体三周,落地的瞬间,再次左脚点冰,起跳。
勾手三周接后外点冰三周(3lz+3t),利落干净的连跳,显然比奚名刚刚飘忽不定的3a要完美多了。
因为看师兄训练显得走神,被发现的赵正昌无奈敲脑袋的王清薇看到这个跳跃,忍不住睁了睁眼睛。
果然小奚师兄不是人!
之前为了找回难度训练的劲头吓人,结果前不久状态松弛很多之后,反而更加变态了。
她明明记得冠军赛前教练和师兄说,师兄的高级三三连跳十分不稳定,所以正赛的时候除了短节目就没有编排。
这才过去了几天,师兄的连跳看起来不是很完美嘛!
果然,师兄的话就不能相信,他还经常说自己在国内是个路人花滑选手呢。
师妹王清薇,或者冰场上其他人的若有若无的注视,奚名并不知道。或者说,沉浸在训练状态中的奚名,也并不在意这些视线。
对于高一生的奚名,兼顾学业和训练注定他的时间十分紧张,所以他不能浪费每一次上冰。
一组组进行跳跃训练,无论是成功落冰或者说摔倒,奚名看起来都十分沉着,只是快速地进行下一次尝试,而他跃起与落下的姿态,也在一次次尝试中向好的方向前进。
等到奚名结束跳跃训练,在冰场上用冰刀画着规定图形的没多久,赵正昌卡着时间结束了他的上冰训练。
“我们队也就只有你最有耐心画规定图形了,那几个猴子最不耐烦练这个。”赵正昌看了一眼冰上的图形,对着奚名说道。
规定图形早已经是花滑比赛中的过去,但是规定图形的练习可以增强花滑选手的用刃控制,对滑行训练很有帮助。
只是,对于一群心性未定的小孩子,这个练习相比其他就有些枯燥了。在如今的队里,也只有奚名是静下心来认真练习的。
“毕竟他们都还是小孩子。”奚名十分理所当然地说着,他的语气让赵正昌忍不住盯着他看,最后还是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你也就刚十五岁而已,老气横秋的。”
奚名总不能说其实我上辈子已经十九岁了,而且就算十九岁在赵正昌面前也不算成熟,只是奚名的经历太多,性格自然沉稳成熟很多。他只能对自家教练无奈,“我看他们像小孩子嘛。”
奚名这话不能算错,北京的花样滑冰省队才刚成立没两年,招来的也都是青年组的小孩儿,十五岁的奚名也能算是他们中的大哥哥了。
“好吧,我们队最成熟的奚名。”赵正昌一边和换下冰鞋的奚名向陆上训练的练习室走,他们要去总结今天的训练,一边说,“那我相信你以后也不会擅自加练让你的教练着急了吧。”
奚名噎了噎,视线飘向一边,最后也只能嘟囔一句,“我那不是太着急了嘛。”
在去年赛季初的时候,奚名由于太过于焦虑,瞒着教练和家里人加练,结果就是技术没提上去,还喜提伤膝盖。好在只是小问题,修养几天也就好了,但是之后一段时间,伤病引起的心理问题也让他的进度好一段时间停滞不前。
非常得不偿失的偷偷努力,也属于之前的自己给现在的奚名挖的坑了。
虽然都是他自己,但是十九岁记忆占据上风的现在,总让他有种割裂,也就有一种被过去的自己坑了的感觉了。
但是奚名不得不承认,以他的性格,在那样的情况下,确实会这样尝试。
他不会选择放弃花滑,毕竟这是从他四岁开始学习以来,越来越喜爱的存在。但是他也确实担心自己就此成为一个沉湖的前花滑选手,因为亲身经历后才能感受到技术全面崩盘后带来的心理压力。
而且他也并不是不知道那段时间的闲言碎语,几乎没有人看好他还能再恢复竞技状态。成为一个国内二流水平的花滑选手,或者就此退役转业余,是一年前很多人对他未来的预测。
他的妈妈钱秀玉对他走职业花滑持打击不看好的态度,也是如此,不想让奚名因为小时候的水平落差太大出现心态问题。
明明是正常的,也是少年人所期待的成长,却会成为摧毁他职业道路的难关,也是很多花滑选手的无奈与不甘。
“总之,之后不要再给自己的身体那么大的压力了。”
赵正昌提起来,也不是为了再次批评奚名,只是希望他的弟子注意自己的身体,“你看,自从你放松下来,反而恢复的就很快。”
“嗯,我知道,教练。”对于教练的关心,奚名自然是应下。
而且,现在奚煜和教练他们盯自己也很紧,他的朋友们也做耳报神,奚名也不可能偷偷加练就是了。
“已经有消息了吗,国家队夏季集训?”
在对今天的训练总结后,赵正昌提起了另一件事。六月底的时候,每年一次的夏季集训就要开始了。
集训在国家队场馆进行,由现任花滑国家队主教练冯安组织,除了原来的花滑国家队成员外,还会根据刚刚结束的赛季的赛事成绩从各地选拔选手组成国家集训队,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集中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