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杉盯着他红肿的眼睛，心里叹了一口气，把桌面上的纸巾盒递给他，又转身拿了两个煮熟剥过壳的鸡蛋。
“擦擦，别哭了。”应寒杉没办法明说，他还记得第一天那个npc的话，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只能在心里抱抱姒银竹，看着他哭，胸口一阵刺痛。
这两辈子算是栽在这一个人身上了！
姒银竹接过鸡蛋揉在眼睛上，这几天，穿到一个女孩子身上，对虐猫的恐惧心惊，身体的伤害，莫名恢复的记忆，都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异常的疲惫。
他努力向应寒杉挤出来一个苦笑，往日明亮的眼睛如今像是蒙上一层纱，透着苦涩，一团棉布堵在他的胸口，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苦涩快要从他身上溢出来了，姒银竹就像一根倒在泥沼中的腐木。
他刚要踏出房间，就听到了芙蓉糕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声音，急促的焦虑的叫声，他忍不住回头，芙蓉糕就一个劲的扑过来，死死的咬住他的衣摆。
“乖。”姒银竹弯下身，揉了揉它的毛，又站起来，“应老师，我走了，谢谢你的照顾。”
窗外的雨打树叶，溅在道路上，姒银竹坐在车后座，怀里还抱着应寒杉递过来的饭盒，一动不动的靠在窗旁，陷入到无尽的回忆中。
其实他并没有全部想起来，但就是无端的心里痛的厉害，他在梦里辗转反侧，前世的生活走马观花般在他眼前闪过。
最终定格在他坐在床沿，芙蓉糕在火炉旁打滚儿，吱呀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抬眸看去，就看到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不记得应寒杉是因为什么原因出门半载的，就只留下他和芙蓉糕从盛夏一直等到寒冬。他记得那个人在轻柔的云水蓝色衣衫的中离开月明中，而今在白色大氅的包裹中推开房门。
大氅在应寒杉的步履中轻轻摆动，他先看到就是落雪从氅衣上滑落，在焰舌的炙烤下化成水，姒银竹觉着这水好像全都滴在他的心口上，凉的他一激灵，瞳孔中就映出应寒杉的脸。
六个月没见，熟悉又陌生，他的发长了一些，只是头上还带着那个碧玉簪子，是自己在离别前送给他的。
“不记得我了吗？”应寒杉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呆呆的坐在床沿，眉眼精致，霁蓝色的一闪，衬得他成熟了些。
“师父。”他听到姒银竹颤抖的声音，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发，“今日怎么穿了这个颜色的衣服，往日不是最喜欢红色的吗？”
“看着闷闷不乐的，是想我了吗？”
应寒杉也没指望姒银竹会回答他，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一根冰糖葫芦，鲜红色瞬间点亮了整个房间，“给你带的，还有其他礼物。”
“是想你了。”姒银竹小声的说，又咬了一小口糖葫芦。
“想你很久了，才穿的这个颜色。”
他不记得那个人说了什么，就又想不起来，只听到穿梭在车间的风雨声。
“云梨，你上午不在，都不知道学校发生了什么！”言橙一脸期待的看向他，满脸都写着快问我，快问我，快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