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寅又将他另一只手抓上来,又细细把一阵脉,点头道:“是了,陛下这火毒是心病。要我说,先来剂猛药清了心火,就是虚脱上几天也不打紧的。再慢慢调理,这病也就根治了。”
在这么形势危急的时刻,明明她都被抓进天牢了,朝不保夕,怎么还在满不在乎地给天子讨论治病的方略呢。
不知怎的,虞时觉得被她把着脉时,心里特别安宁,却嗔怪道:“怎么说起这个了,我,我……担心你呢!”
话音刚落,自觉失言,红着脸低下头,目光却忍不住地往上寻,终于又带动着抬起头,发现花将军脸上也带着点红,心跳猛地漏了半拍,忙移开目光,去看跳跃的烛火。
“陛下只别春宵一刻值千金把我忘了就是。”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虞时又把目光转回去,凤眼含秋水,湿漉漉的,被这话激得脸红发烫,连说话的语气比平日都高了几个度。
“怎么急了……”花寅忙转头避开视线——那双含露的眼睛会说话,那好似涂了脂的嘴唇看起来很软,尤其是上嘴唇,比较集中,像个爱心。整张脸是棱角分明的,眉眼也是俊的,这粉红的小嘴儿中和了硬朗,增添几分呆萌,真是,让人挪不开眼。
天书教她法术,教她治病,教她经国济世之道,没教她怎么和天子相处……花将鸣想自己还是不要总把天子当弟弟,可转念一想平常也没盯着花小弟的嘴看呀。
不觉两颊绯红。真想回去看看天书,有没有记载,看天子看多了,脸红发烧是什么病。
只听三声锣响,夜已深了。
董玦半夜被狱管的人叫醒,说是天子亲自去天牢见花寅,心中大惊,穿着睡衣便慌忙赶去,不想这两个人说些有的没的,还以为要交代什么大事呢。
难道自己真的多虑了?这花寅不过是个乡野匹夫,又是一介女流,她懂什么?
他琢磨着花巳给的无字天书,如果不是神龛里的香有反应,他真怀疑是花巳随便拿的白纸来糊弄他。
实在没有头绪,便去寻侄子董瑛。到了地方,见灯火通明,进去一看,董瑛正和花巳饮酒作乐,云雾缭绕,红绡帐下,歌舞声声。见董玦来了,忙吩咐歌女退下,正襟危坐。
董玦将那天书递给花巳:“可有什么法子能让字显形?”
花巳接过书,从头到尾翻着看了好几遍,说:“我亦不知,往日里只见二妹看着这无字天书发呆。”
话音未落,他迷迷糊糊地翻到最后一页,竟然看见几个字慢慢地浮现在纸上,登时狂喜,大喊道:“我看到字了!”
董玦董瑛忙凑上来,却依旧什么也没看到。
董玦问:“是何内容?”
“求雨之术,雨神喜食人心,供奉藏神识之心三颗,可求三刻大雨。”
花巳翻页,接着说:“送雨神符,贴于祭祀者中檀穴即可。”
董玦让其将符画出,花巳几笔画完,他们却仍无法看见符咒。
“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书?”花巳翻着书页,其中所载之法术,呼风唤雨,威力无穷。
他一并念了出来,见董玦与董瑛看自己的眼神由先前的不屑逐渐变得尊敬起来,心中大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