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翩翩心里,这个大洲是与科考划了等号的,即使在乌斯怀亚听人说起无数次,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踏足其中。
邮轮的房间带了景观阳台,她每天凭栏远眺,入目的景致从盎然的绿意逐渐变为高耸的冰川。
“像做梦一样。”她说。祝逸辰圈着她,贴着她的耳鬓,与她共赏奇景。
人烟罕至的极地,时间在这里凝结,人间短短几十年,确实恍如一梦。
而他庆幸,他的梦里,有她。
随着邮轮越发深入南极洲,某天贺翩翩的深海恐惧症和巨物恐惧症齐齐爆发,远离了阳台,转而去体验船上的娱乐项目。
又在某天,听到同船之人看到鲸鱼爆发出惊呼后,她再度鼓起勇气积极向外探索。
只要她感兴趣,祝逸辰都陪着她,冲锋艇巡游,登陆看企鹅,皮划艇体验……贺翩翩越玩越上头,当邮轮进入了一片稳定的安全水域,她甚至跃跃欲试地想参与一把南极跳海。
从不拒绝的祝逸辰,这一次却义正词严地说:“……不行。”
“为什么啊?”她此时像一匹兴奋不已的快马,勒都勒不住,尝试说服他,“你看有安全带的,不会有危险的……”
说什么都没用,祝逸辰坚决不同意。
贺翩翩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撒娇:“来都来了,试试嘛。你想多刺激啊,肯定毕生难忘是不是?”
他叹气:“不许胡闹,还有几天就到生理期了,不怕肚子疼?”
她一滞,已老实,被他牵着缰绳给提溜了回去。
回到房间,祝逸辰倒了杯热水给她,贺翩翩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啜着,满眼的失落和遗憾。
他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说道:“又不是只有亲自跳一次海,才会毕生难忘。”
她默默点头,放下杯子,起身去阳台:“行吧,那我就去围观人家跳吧。”
趴在栏杆上,张望了几眼,听到他喊:“翩翩。”
“嗯?”
她应声回头,愣在原地。
祝逸辰站在离她一步的位置,缓缓单膝下跪,手心里托着一个丝绒盒子。
怦怦怦。
贺翩翩心跳加速,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祝逸辰仰视着她,眼里的光,比冰川折射的阳光更加夺目。
“翩翩,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泪意与笑意齐齐上涌,睫毛上挂起了雾凇。
她没让他久等,点头:“当然愿意。”
然后指指盒子,调侃,“祝总,你不用这么紧张吧,戒指都忘记拿出来了。”
祝逸辰起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才打开盒子。
“不是戒指。”
她惊讶看去。
那是一块腕表,梵克雅宝的情人桥。
璀璨的钻石表圈里,代表时针的女生和代表分针的男生,踱步走上恋人之桥,相向而行,不断靠近,靠近,直至热吻。
他将最浪漫的腕表戴到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