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翩翩正低头刷帖物色餐厅,密闭空间中一点动静都尤为明显,她抬头:“没关系,你接吧。”
安保公司有规定,上班即执勤,必须把雇主放在第一位,不允许做私人事情,接私人电话。
但贺翩翩不讲究这些,她也不是什么防着别人暗杀的政要,需要杨梅绷紧了神经。
对方坚持不懈地呼叫,杨梅说了句:“翩翩,不好意思。”戴上蓝牙耳机,接了起来。
她讲的是方言,贺翩翩听不懂,猜想应该是家里的电话。
似乎有什么事,杨梅不复往日平静,有些着急,结束通话后,贺翩翩关心道:“没事吧?”
杨梅从后视镜里对上她的视线,顿了顿,说:“是我幺妹,说是早上起来发现裤子上好多血迹,以为自己生了什么病,吓得先哭了半天,才到村口超市打电话给我。”
这是女孩子来初潮了,没有经验,杨梅扯扯嘴角,又好笑又心疼。
贺翩翩奇道:“你们大人没教吗?”
“没。”杨梅说,“我和大妹都出来打工了,母亲走了几年,家里只有老父亲,没人教她。”
这是她第一次提起家里的情况,贺翩翩没想到会这样,连忙道歉。
杨梅赶紧说:“不用不用,没啥的。”
两人就此聊了起来。
杨梅说,她家在大山里,得益于国家大力扶贫,现在脱了贫,日子好很多了,但总是闭塞一点,尤其在小孩的教育上,跟大城市是不能比的,所以孩子也晚熟许多。
她们家三个女儿,因为大姐二姐在大城市打工,除了定期打生活费,还会时不时寄点零食衣服,幺妹在同学里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了。
“像我小时候,家里也没电视,就靠村里那口大喇叭听着点大山外面的新鲜事。”
她也没上过什么学,出来打工也只能卖力气。得亏天生身板好,力气大,安保公司缺女保镖的时候,她就被挑中了,受训,遴选,一路走到今天。
收入其实还可以,只是大部分要寄回家里,她本人依然过得很是朴素,而扎根大城市的成本太高,单身能住在集体宿舍,她就没考虑过个人问题。
“不过这行也是青春饭,我三十几了,过几年体测不达标,也要被辞退了。”
贺翩翩心里有点复杂,她想起杨绛先生在《老王》中写的那句话,或许这就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
想了想,她问:“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你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杨梅听了这话,心下温暖,答道:“可能回家种地去吧,我也还没想好呢。”腼腆一笑,“谢谢翩翩。”
但这话杨梅实则没往心里去,她坚韧了一辈子,没想过依靠他人。
顾元恺对自动驾驶的兴趣不只是出于投资目的,男人小时候玩四驱车,长大了对这一块总是有浓厚的兴趣。
他抽空到第二事业部,参与研发团队的组会,这趟纯粹是私下的,没带董办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