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卡片,说明自己的魔导师身份已经得到认证,工会在镇子边缘给他下的那道禁制也会自动解除,因为他现在算是工会的“自己人”。
他能离开这里了。
但这只是第一步,它是块敲门砖。
白昼声音说的轻,像自言自语似的,说完很快抬起头来绕开话题:“谢谢你陪我来这里。”
“没什么,这里葬了你什么人?”墓碑看起来脏的可以,照片都被涂黑了。
联想到小可怜的遭遇,加梵觉得这人跟他肯定很亲。
“是我母亲。”
果然,那碑脏成这样倒挺合理。
白昼抓着袖子俯身过去,在墓碑上的照片处用力擦了擦,污迹依旧在。
他露出了点难过的神情来:“你知道吗,我听说只要往照片里注入魔力,逝去的亲人就会化做虚影给前来扫墓的人一个拥抱。”
他说的很是怀念,从加梵的角度,能看到他小半张侧脸,浓密的白色眼睫上沾了点水雾,看起来眸光湿漉漉的。
我见犹怜。
加梵脑子里冒出了这个词来。
但他不吃这一套,只是冷眼看着,嘴上也敷衍:“哦,是吗?”
白昼微微蹙眉,音色放的更轻软了些:“我一次也没有试过。”
“小魔导师,”加梵失笑,恶劣的勾着嘴角:“你现在是在跟我求抱抱吗?”
“不,我是想说,我这次是来和母亲道别的,”白昼手撑着草地站起身,扭头看向加梵:“我们得在一周之内到达四方州。”
“按目前我的情况来看,咱们待会儿就得出发。”
评定成功后上面是这么要求的,白昼正好也想去,那里有更好的魔法资源。
以及……听说离王都很近。
他起身后朝着墓碑鞠了一躬,转身就走,加梵站在原地没动,只在他擦肩而过时淡声道:“魔导师,你要是希望我做什么,直接说就好。”
白昼停下,没回头,语气也冷了下来:“我以为你这种人,更喜欢这种方式呢。”
“哈,你不会以为我是个什么心善的人,是因为你可怜才帮你吧?”
“难道不是吗?”白昼嘴上这么问着,心想当然不是,他只是还在试探自己使徒的脾性。
加梵突然屈膝蹲下,将手放到墓碑的那张照片上,繁琐的黄金镯子一个一个的垂致手腕,有一部分磕在了碑石上。
掌心有暗红的流光一转即逝,他扭头,一道虚影从墓碑中升起,俯身过去,给了背对着墓碑的少年一个拥抱。
白昼站在那,浑身轻颤了下,像是被惊到,又像是很不适应,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下次要抱抱的时候,跟我撒撒娇就行了。”
少年的魔法使徒这么对他说道。
地面突然震颤起来,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逼近。
拥抱着白昼的虚影消失,他快速的回过头,刚才那点乖软惹人怜的模样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双乍一看总觉得阴冷的竖瞳里全是兴奋的疯劲,正一眨不眨的看向远处,喜道:“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