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似梦非梦、似醒非醒的感觉不太妙,白昼感觉自己梦魇了般,身体沉沉的不听使唤,他才中了裂口花的幻觉没几天,眼下这种恍惚的感觉,令他心里不由的惊慌。
难不成……我还在幻觉中?
白昼用力的咬了咬舌尖,借着痛感翻过身去,将脸埋进了加梵的肚子里,手一伸绕到他身后,顺势抱住了腰。
脸和手都触到真真实实的人,这一下他才有了实感,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他像只独自在外闯荡厮杀回家的小动物,见到亲近的人,下意识的寻求慰藉,但因为厮杀惯了,连撒娇都显得生疏而又小心。
手搂过去时白昼很明显的感觉到加梵愣了一下,随即脸颊贴着的腹肌一块块收紧,随着加梵从头顶上方传来的笑声频率发颤。
他听起来很开心,白昼心想,他好像还笑着嘟囔了句“终于肯撒娇了”,又好像在黏黏糊糊的要亲亲,又或许是别的,他没太听清。
加梵说罢见他没反应,以为他又睡了过去,便安静的继续替白昼擦头发。
第一次见的时候他的魔导师还是一头白色的短发,上面沾满了血,有些粘结成块,看起来脏兮兮的,脸色苍白的蜷缩在月光中,像已经死亡了小一会儿的漂亮祭品。
现在头发长致腰际,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被血糊住,身上永远干净清爽,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气。
这种变化,只有目睹过他两种样子的加梵有最直观的感受,他不由得想到了以前见过的流浪猫被人收养回家后的区别。
像一颗白白粉粉的棉花糖。
加梵手里抓着白昼柔软的发丝,低低的笑了声,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猫。
这头发其实已经被他擦的半干了,用魔法一瞬间就可以弄干,但加梵仍旧选择了用最普通最浪费时间的方式,他还挺喜欢眼下的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人们常说的温馨。
感受到温馨宁静的不仅仅是他,被人这样温柔小心的对待,白昼几乎要深陷其中,这对他而言,简直像是一个甜美的梦。
这是我的使徒……
白昼心满意足的想,旋即又回想起日记本上的内容,搂在加梵腰上的手紧了紧,五指蜷缩抓的他腰间衣服发皱,像抱着一件年少求而不得之物那般。
我也有自己的使徒了,他属于我,他会完完全全属于我!
被这种想法充斥着大脑,他将脸往加梵身上靠的更深,隔着衣物张嘴,尖牙在加梵的腹部轻咬了咬。
感受到尖牙下紧实弹牙的腹肌,白昼开心的松开嘴,再次确认,这个是真的,不是幻觉,太好了~
加梵腹部的皮肤本来就较为敏感,被白昼用湿软的舌与尖牙这样玩弄着,他呼吸都沉了好分,擦头发的手不由的一顿,手背上因为克制而绷出了一条条青筋来。
“小魔导师~”他戏谑的开口,嗓音暗暗的发哑:“肚子饿不饿?”
白昼睡醒来人还有点懵,对他的询问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理解出其中的意思,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变。
饿到还好,就是加梵的魔力对自己一直有很大的吸引里,想吃,但又觉得这样靠在一起的感受也很不错,舍不得打破。
这和平常的白昼不太一样,加梵察觉到他情绪似乎不高,低头想要去看他的神情,但他脸埋的紧紧的,这个角度他只能瞥见削瘦的下颌。
他手托着白昼的脑袋揉了揉:“怎么了?”
掌心下的脑袋摇了摇,还是没吭声,但抓在腰间衣服上的手松了点劲。
白昼这副软乎粘人的模样实在少见,加梵被甜的忘了追问,以为是因为分开几天不见,对方想自己了,手指便钻进毛巾下摸摸他的耳垂。
“我以前看到别人这么给人擦头发,还挺奇怪为什么要用这么不方便的方式,”加梵边说边撩起白昼的一缕发丝擦了擦,新奇道:“现在替你擦头发才知道,原来心里会这么开心,还挺神奇的。”
白昼闷闷的抱了他一会儿,仰起点脸来看他:“不觉得麻烦吗?”
加梵终于看到他的脸,垂着绿眸仔细的端详,确认没在他身上发现什么伤之后,他松了口气,身体懒懒的往后仰靠在床头,笑着摇了摇头:“不会,不过你怎么头发不弄干就睡?我听说这样很容易头痛。”
因为累、因为厌恶、因为一些负面情绪……原因太多了,白昼懒得解释。
他睁着一双猫儿般的竖瞳怔怔的望着加梵,里头情绪复杂。
后者直觉他要说点什么,便耐心等待,却见白昼忽然松开搂在他腰上的手,缓缓的坐起身。
接着他转过身来,动作缓慢的将加梵手里的毛巾抽走,随意的放在枕头上,右腿膝盖抵着床,左腿一抬径直跨坐到了他大腿上。
在加梵错愕的目光中,白昼俯身过去,双手捧住他的脸,主动去吻他的唇。
他人还带着点没睡醒的迷糊劲儿,尝起来甜软的不像话,加梵几乎是在瞬间就被他撩拨的难以自持。
唇瓣厮磨,呼吸交缠,白昼吻他吻的舌尖发麻了才松开,一边平复着凌乱的呼吸一边弓下腰额头抵在加梵的肩膀上。
“如果那天我没有召唤出你来,是不是就会死在那个盐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