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雅雅冷笑一声,石磊立刻觉得大快人心。村民们一阵躁动,开始说风凉话,“早就该报警,当着这么多游客的面,被人折了面子。丢人,太丢人了。”田野菲几乎坐不住了,而牛会计悠哉游哉地到窗外吸烟,耳朵还是管用的,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客商有一部分已经等得不耐烦上了大巴车,还有一部分坐在会议室里看热闹。二愣子、二流子和大迷糊几个人今天特别听话,不吵不闹也不跟着起哄,他们希望事情和平解决,不想小乌苏里村在外人面前出丑。这几个混子总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表现得行侠仗义。“满江红,你且听我把话说完。”碧波继续道:“何熙的鱼皮衣服要代表乌苏里乡、代表f县去省里参展,如果被评为优秀展品,将拿到国外展览,到时会有更多的国外人士认识鱼皮文化,代表国家意义何其重大。不说代表国家,就说拿到省里,这也是f县的荣耀,我觉得这件事没得拒绝。你的父亲德宝叔去世了,如果他活着,我敢断定他会毫不犹豫地把鱼皮衣服拿出去,而不是收为己有。我听说德宝叔生前最是大义之人,他做护林员没一人反对,因为他的德行说服了人们。满江红,你的一片孝心感天动地,若你再想想你父亲的道义之举,你想想你当怎么做。当然,我不需要你立即做出决定,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会场陷入沉默,村民们都了解满德宝,一个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满江红低头不语,似是陷入沉思之中。何熙一看事情扭转到对他有利的局势,心头一喜,眼睛都亮了,心里对碧波的八百个不满意去掉了四百个。石磊和邱雅雅不甘心满江红就这么被劝说了,石磊干脆怂恿道:“过世的人衣服都穿上了,岂有脱下去之理,不吉利!”不吉利三个字再度刺痛满江红的心。他猛地抬起头来,瞪着猩红的眼睛,“从逝者身上扒衣服,不敬也不孝,而且不吉利。我不干!”此刻,他很激动,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出乎碧波的意料,该着今天她倒霉碰见了渣男在此捣乱。吴三贵翘起二郎腿,摆明了看热闹。满江红成功被石磊挑拨,让何熙很气恼,他刚要发作跟满江红理论,碧波灵机一动,安抚道:“满江红,这件事你可以问问咱们的村民,看他们是赞成你这么做,还是赞成你把衣服让出去——”这个主意就是赌,村民好多都是看她碧波的笑话,如果大家都认定鱼皮衣服下葬,她将无计可施,在没有胜算把握的情况下,她要碰碰运气。这么一问,会场上的村民炸开锅,有赞成把衣服还给何熙拿去参展,有赞成穿着鱼皮衣服下葬,乱成一锅粥。而且两个意见人数差不多,僵持不下,碧波坐在前面扶额,头疼,她想起百科全书何清扬,如果他在多好,她很想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情。石磊和邱雅雅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碧波越是头疼他们越是开心。“碧波,愿赌服输,赶紧报警吧,这个问题你解决不了,别逞能了。”石磊扯着嗓子喊着。会场因石磊的喊声安静下来,安静下来之后,场面变得很尴尬,碧波有点无言以对,她清了清嗓子,拿了瓶矿泉水,事实上她根本不渴,这些动作无非为了拖延时间,尽快想出办法来。“满江红——”咚的一声,一个拐杖落在了会议室的门口,一头银发的老太太喝道,“满江红——”坐在前面的满江红一听,即刻起身,这位姑奶奶是满江红的姑姑,88岁了,比他的父亲满德宝还要大上十岁,她是满家的老祖宗。“姑姑,您怎么来啦?”满江红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姑姑身边,一把将她扶住。“哼,我再不来,你父亲的灵魂没法安生了!”老太太的年龄虽大,但声音响亮如洪钟,顿时将会议室的人们震慑住,至少把满江红震住。碧波松了口气,她也搞不懂哪里冒出个老太太来,而且老太太很有威慑力。“你给我回家,把那套鱼皮衣服从你父亲身上脱下来,你父亲生前嘱咐过我,等他去世要穿棉衣走,你却给他穿了鱼皮衣服,不符合他生前的愿望。”“姑姑,您过来跟着闹腾什么,是谁给您灌了迷魂汤,让您过来闹——”满江红生气又无奈。“大侄子,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姑姑老糊涂了,我告诉你我没有!我清醒得很,没有任何人给我灌迷魂汤,我在家听说了你的事情之后我觉得你糊涂啊!大侄子!”“姑姑——走,我们回家说去——”满江红扶着老太太,企图让老太太走,但老太太哪里肯,将拐杖猛地一用力,咚的一声,“就在这里说,当众说。糊涂的人是你,你被蛊惑了非要给你父亲穿鱼皮衣服,你想想,人家何熙能把鱼皮衣服卖给你,是念你孝心,你父亲生前也看到衣服了却心愿就得了,而且他确实嘱咐过我,要穿棉衣走。他只是:()若你来到乌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