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寸知的卧室也很简单,都是采用的米色暖调,床边的小桌上放了几,都是关于欧洲各国的风土人情介绍。
他烦闷的时候就会把这些书翻出来,昨晚看到一半,还没来得及放回去。
他把迟百川放下的时候,一直揽在他肩上的手忽地一动,姜寸知一时没站稳,两人就这么一起跌进被子里。
姜寸知下巴磕在身下的人肩上,压在下面的人闷哼一声,他刚想爬起来,迟百川却没有松手。
迟百川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姜寸知拉到自己的面前,其中也有姜寸知没有用力反抗的原因。
迟百川看着他,冷淡的眉眼在此刻好像卸下了防备,很平常,带着一丝温和地望着姜寸知。
他望了良久,才慢慢开口,声音低哑,听不出生气还是无奈。
他问:“姜寸知,为什么?”
姜寸知不知道他的为什么是问的哪一个问题,他从前试图猜过迟百川的心意,以为自己大概很懂他的心事,可后来才发现,自己错得很离谱。
所以他放弃了猜测,忽略了这个问题,想起身把迟百川安置好。
迟百川仍旧没有松手,又问了一次:“为什么?”
他执着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像是老师带有期许的望着优秀学生的样子,但姜寸知已经变成了班上的吊车尾,几乎很难回应他的期待。
又是像昨天一样的沉默。
其实两人很少会出现这样的尴尬氛围,因为从前迟百川总是能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并且适时替他解答疑惑。如果遇到令他为难的事,迟百川也会用很温和的办法解决,而不是直接来问他。
面对迟百川新的未知的举动,以前的姜寸知愿意花上很多时间去摸索,然后找出他认为还不错的应对办法,但那些方法后来都被证实是他的错觉。
他想不明白迟百川问题的意图,也失去了猜测的勇气,所以只能很笨拙地,用近乎逃避的方式,或是沉默,或是转移问题。
迟百川慢慢松开了手,像是很挫败,又像是满腹心事,他安静地躺在床上,重新变成很难伺候,很挑剔的,但姜寸知很熟悉地迟百川。
他说:“我要喝汤,不要鱼,也不要姜,不要葱”
他说得很慢,眼神有些失去焦点,嘴唇也变得苍白,但还是坚持要把自己的喜好慢慢说完。
姜寸知耐心地听完,在心里补充了迟百川漏掉的几样东西,还有他没有说出口的,也许是有点怀念的贝母沙参蒸雪梨。
迟百川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帮助姜寸知,是在姜寸知刚来迟家的第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