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琴,我饿了。”一股热流涌入腹中,江鸾脸色也多了几分血色,只是小腹还在隐隐作疼,腰也酸,她一点也不想起来,她往日温柔的声线还多了几分轻软。
“奴婢这就让人传膳。”侍琴连忙出去唤人将膳食呈上来。
谢承是在午后回的谢国公府,得知妻子在床榻上躺了半日,便派人拿了自己的令牌入宫。
这日午后,章婉莹身边的小丫鬟陪着主子逛院子,眼里全都是笑意:“小姐,你看看今日天气多好,你这几日兴致一直不高,郎中建议你多出来走走,奴婢觉得郎中说的很有道理,这不仅对小姐你好,对您肚子里的小主子也好。”
“你这丫头,说起话来真是一套一套的。”章婉莹脸上露出笑容,眉目之间还算愉悦。
自从她怀上孩子以后,府中人人都捧着她,厨房做什么也是以她为先,谢老夫人更是日日派周妈妈过来看一下她,章婉莹嫁到谢国公府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重视,她心里又怎么会不高兴,只盼着肚子里怀的是个小公子,这样她跟母亲在谢国公府的日子也不至于太过艰难。
章婉莹深吸了口气,余光却是瞥见了陈御医,看那深色长袍以及腰间挂的令牌,一看就是宫里人,章婉莹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份诧异:“府上怎么这个时候请御医了,可是祖母身子有哪里不舒服”
祖母是有诰命在身,加上受皇室恩重,宫里跟皇后娘娘还是给祖母几分面子,要不谢国公府的人怎么会这么敬重谢老夫人。
闻言,小丫鬟还不敢开口了,脸色犹犹豫豫的。
“难道不是因为祖母”章婉莹觉得奇怪。
“小姐,奴婢说了您可千万别生气,实际上是因为少夫人昨夜来了癸水,好像疼的很厉害,所以谢大人那边给请了御医。”小丫鬟一脸苦大仇深,开了口。
“你说什么”章婉莹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因为气的,身子都在发抖。
她嫁到谢国公府这么长时间,也就怀孕的时候谢老夫人帮她请了御医,怎么到了江鸾这里,来了癸水都要请御医,难道江鸾就要比她金贵一些吗。
“小姐您千万别生气,可能是因为昨夜少夫人确实疼的厉害,谢大人心疼她,所以才给她请了御医,你万万不要动了胎气。”
同为妯娌,总是免不得比较,偏生小姐又极为在意这个,小丫鬟是真的担心她会动了胎气。
她越说,章婉莹越觉得自己的肚子疼的厉害,她忍不住弯下腰:“梅儿,你扶我回去吧。”
小丫鬟惊得脸色煞白,一边让人去请郎中,一边让人去请二夫人林氏,二房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好在章婉莹只是单纯的动了胎气,再连服七天安胎药便好,章婉莹面色发白,却是松了口气。
林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章婉莹的额头:“你看看你,这个时候还要在意江鸾她做什么,凭她是谁,眼下你在谢国公府才是最被珍视的,等你这次平安生下小公子,你在老夫人那里不就压了江鸾一头,现在何必要这么急。”
“母亲教训的是,婉莹就是有的时候会忍不住自己。”自从怀上身孕之后,章婉莹就变得越发多愁善感起来,想的越多,她心里就越难受。
“你的心思我明白,母亲又何尝不是,就因为没有个显赫的家世,在谢老夫人那里就不如陈氏得脸,所以母亲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婉莹一定不能让母亲失望。”
“我知道,母亲。”这些话林氏就没少说过,章婉莹脸色苍白,将头低了下去。
“好孩子。”林氏对这个儿媳还算满意,掩唇一笑,道。
比起二房凝滞的气氛,正房这边的氛围还是要轻松一点,陈御医也算是太医院的老人了,自然晓得江鸾的身份,态度也是恭敬的很。
隔着一层帘帐,陈太医替江鸾把脉,谢承负手而立,站在一旁,因为谢承在,陈太医额头已经开始出细汗了,实在是因为谢大人身上的威严太强。
但陈太医的医术无人质疑,紧张归紧张,把脉的时候陈太医还是聚精会神,少顷,陈太医站了起来。
“谢大人,少夫人这是因为体质太过阴寒所致,日后还是应该少食寒凉之物,下官会为少夫人开个方子,还是先好好调理一番。”
剩下的话陈太医就没有说,这样的体质将来在子嗣上面也是极为艰难,但谢大人跟谢少夫人是今年结的亲,在子嗣上面肯定是不急,陈太医就没说。
“有劳陈太医了。”谢承态度温和雅致,张妈妈也将笔墨纸砚放在黄梨木桌上,好让陈太医写方子,陈太医很快就将方子写好,递给张妈妈,并告诉张妈妈只需要按照这上面写的去煎就好。
“多谢陈太医。”
“那下官先行告辞。”
“谢谢郎君。”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谢承起身给妻子倒了盏茶,递到她手里,江鸾也是第一次被他这么照顾着,轻声道。
“你我夫妻,夫人不必如此客气。”谢承手顿了一下,微微一笑,温润至极。
谢承余光瞥见枕头边上的那本游记,想到妻子看这本游记已经看了许久,他轻挑眉梢,道:“夫人这本游记看了这么久,不如我来考考夫人”
“郎君请说。”江鸾也来了兴致,杏眼水盈盈的看着他,她五官清丽,身姿窈窕,看起来婉约动人。
修长的手指将书卷翻开,那上面还有妻子写的娟秀的笔记:“夫人喜欢江南之乡”
“是。”江鸾乖巧的点点头。
谢承若有所思,明年便是地方官员三年一次的官员考核,若是妻子喜欢,明年带她一起去也未尝不可。
而江鸾想的是若是她什么时候能脱身,那找一个江南水乡,开一家茶楼做少东家也是极好。
谢承嗓音偏温润,读起书来还有几分磁性,姑娘昨夜本就没有睡好,这会儿听着他的嗓音倒是有些想睡了,她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好几下,险些没有听清谢承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