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鸾是懂琴之人,听一会儿,她就能听出他弹的是什么曲子,初听江鸾还觉得奇怪,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仔细听,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他弹的是《凤求凰》。
江鸾将橘子塞到自己嘴里,刚吃的时候还觉得酸,现在似乎只剩下甜了。
抚琴的时候,谢承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妻子,那目光里全是深情,很缠绵。
一曲毕,谢承笑着望向妻子,温和问:“夫人觉得如何”
“郎君是故意的。”江鸾觉得他越来越不像世人称赞的“君子”了,她抿了抿唇,娇嗔道。
谢承确实是有意让妻子听到这首曲子,因为这首曲子他只想弹给她一个人听,谢承温声解释:“没有故意,夫人只说喜不喜欢。”
他弹的曲子很好听,江鸾是爱琴之人,她当然喜欢,但他要问的根本不是他琴艺如何,而是想问他弹的这个曲子好不好。
妻子不回答,谢承就耐心的等着,反正后半夜已经不用睡了,窗外微风如许,一阵接一阵的吹了进来,谢承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妻子开口,她说:“郎君有心了。”
明白妻子脸皮薄,她这句“有心”已经代表了“喜欢”,谢承轻轻笑了笑,问她可还有想听的曲子,他弹给她听。
长夜漫长,又有人弹琴给自己听,江鸾眼睫轻轻眨了眨,又说了几首曲子。
谢承眉目纵容,颔首。
于是画面就变成了眉如墨画的年轻郎君在那不紧不慢的抚琴,而姿容绝美的女子则在那拖着腮,静静的听着,画面和谐,像是一幅画。
弹完几首妻子想听的曲子,谢承走过来,重新将妻子抱在怀里,拿起一本书,给她讲故事。
江鸾听得捂嘴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但她不想睡下。
等到天亮,谢承要去皇宫上朝,下人们将官袍跟玉冠送进来,谢承身姿如芝兰玉树,他换官袍的动作自有一番风流雅致在。
将玉带系上去,谢承大步朝妻子走过来,温声嘱咐道:“夫人白天再睡会儿。”
江鸾觉得他变得有些啰嗦了,她轻轻点了点头,娇嗔道:“知道了,郎君快去上朝吧。”
担心惹妻子生气,谢承眉尖微微向上挑了一下,朝门外走去。
“今日芝兰苑上下都有赏。”
“谢公子。”
谢承去上朝,侍琴等人便进来,侍琴是憋不住话的性格,心里想什么,就要将它给说出来,她对江鸾道:“奴婢觉得少夫人跟公子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江鸾莞尔一笑,眉眼盈盈的看着她:“哪里不一样了?”
侍琴认真思考了一下,她觉得不仅是公子跟少夫人之间好像不一样了,而且少夫人好像也有什么不一样了,似乎多了些不受拘束:“大概是因为以前少夫人跟公子之间也很恩爱,但少夫人跟公子之间好像隔了一层雾,但现下那层雾好像已经消失了。”
江鸾盈盈的眉眼都带着笑意,没有否认。
见自己真猜到点子上了,侍琴很高兴,她道:“少夫人跟公子肯定会恩恩爱爱,白首到老。”
江鸾:“借侍琴姑娘吉言。”
谢承上朝之后,江鸾又在屋内睡了会儿,到底还是有些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侍琴进来,说四小姐来了。
江鸾整个人醒了过来,整理了下裙摆,下一刻,谢紫涵就进来了,她几步走到江鸾面前,小声道:“嫂嫂,昨日砚舟哥哥已经跟我说了嫂嫂要同去陇西的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跟砚舟哥哥还准备过两日就回陇西,谁知今天早上兄长就派人来说,说嫂嫂不去陇西了,可是哥哥舍不得嫂嫂”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一个解释,汴京不太平,兄长为了嫂嫂的安危,想将嫂嫂送到陇西,但因为舍不得嫂嫂,又想让嫂嫂待在自己身边。
“四妹妹快坐下吧,今日有四妹妹最爱吃的花生奶酪。”屋内的下人早已退了下去,江鸾让谢紫涵先不要着急,说:“我与你兄长是夫妻,有什么事都应该一起面对,哪有遇到事情就让你兄长一力承担而我离开的道理。”
“嫂嫂跟兄长感情真好,能娶到嫂嫂,是兄长的福气。”闻言,谢紫涵就明白嫂嫂为何不去陇西了,她握住嫂嫂莹白娇嫩的小手,叹了口气:“我才离开汴京一年,汴京的局势完全就变了。”
不过她在嫁到陇西之前,便知道太子殿下不是个什么好人,只是因为太子殿下以前太会伪装,将她们都给骗过去了。
但她以为太子殿下凭借中宫嫡出的身份,将来肯定能登基为帝,现在看来是不一定。
一想到京城看似平静的拘束,谢紫涵连喝花生奶酪的心情都没有了,她迫不及待的问道:“嫂嫂,兄长会有事吗?”
兄长的身上肩负着整个谢国公府的重任,要是兄长有什么事,那她们谢国公府就完全无路可走了。
兄长一定不能有事,只是兄长如果不支持太子殿下,那太子殿下肯定要对付兄长就是了。
江鸾嗓音坚定,眉眼也自有一份坚定在:“四妹妹放心,郎君肯定不会有事。”
因为前世最后也是七皇子殿下登基,今生七皇子殿下肯定也会顺利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