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转头看去,看着那个满身油渍的男人已经近在咫尺了,一瞬间有一种跑不掉的感觉。而就在这时,司靳言朝那人扑了过去,抱着编号100扭打到了一起。那汽油盖过了司靳言的全身,两个火人就这么厮打了起来。他又是一声大喊:“路遥,走!”【走不了了耶。】路遥看着一念之差,再次被压回去的大门,哪怕浮尸们不动了,大门也打不开了。更何况,她觉着司靳言是走不了了。明明是个金尊玉贵的普通人偏要跟红衣打,其实编号100虽然是个红衣,但黑队和大姐也是,要非要打不是打不过,只不过是因为编号100身上的汽油太过特殊,一旦沾上就会连带着他人一起拖入火海,除非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才会跟他打。然而,司靳言似乎豁出命去了,也不顾之前的教养,非跟他死缠到底,这种打法只有厉鬼才会,要把人的皮肉撕下来。路遥没办法帮忙,她靠近的话,她也会沾上火。看着两人越打越烈,身上再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路遥听到了司靳言的“遗言”。“路小姐,对不起。一开始接近你,真的就是为了调查你的父亲,是我一直忽略了伙伴的重要,其实大可以直接告诉你的,却在现在才跟你说。能不能不要绝交?你是我第一个朋友。”直接笑死了,活了快三十岁了,竟然只有一个朋友。路遥憋着气,没吭声,又听他道:“可能真要死了,你说负六层是什么样的?”张了张嘴,气泡从路遥的嘴里吐了出来:“没事,死了也救你。”就这样,司靳言勒住了编号100的脖子,猛然撞倒了地面上,一团红色的血迹喷出,什么也看不见了。直到一片片腥红的血块漂浮到了路遥的脸颊,不过不是司靳言的,是编号100的。她的还原支线任务又完成了一个。她看到了编号100的记忆。——一天一个小偷顺着空调机爬进了一户人家偷东西。怎料那户人家熟睡的十三岁的女儿醒了,小偷担心女儿报警,急忙去阻拦,结果拉扯中,打翻了煤气罐,引发了煤气泄露。而这时,厨房里的油打翻了,沾上了小偷的裤腿。小偷吓到了,急忙跑走,爬回了空调机上,害怕中点燃了一支烟。“轰”的一声,里面爆炸了,看着那女儿身上缠满了火焰,在绝望中喊着“救我、救我”,小偷颤抖着双手,准备冲上去救人,然而当自己裤脚上的油渍,也沾上火苗,他害怕了,转身逃走了。后来,警方调查了一久,并没有找到小偷的行踪。然而在女孩儿下葬的那天,小偷躲在远处看着女孩儿的父母哭得痛不欲生,他崩溃了。回到家,看着自己那个跟女孩儿差不多的女儿,他去自首了。在监狱里待了很久,他还是不能释怀,他想遗忘这段过去,直到有一天睡梦里有一个声音响起。“想赎罪吗?那就忘记吧,只要忘记了,一切都能重新来过。”他点了点头,从此以后,他宛如变了个人,再也记不得自己的一生。所有的记忆抹去,痛苦的,快乐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路遥恍惚回神,原来噩梦监狱打的是这样的主意,罪与罚,仅仅只是用遗忘来代替,把一个人清干净了,便什么都不剩了。不过这时候没空想监狱的目的。路遥再去从火光中寻找,已经看不见司靳言的寸寸血肉了。【真是该死!这个副本干脆叫解救司局好了!】他在这里死了,那真的只有负六层才能救得了他了。可是,自己要从负三层活下去也是个困难。黑队和大姐都已经出去了,就留她一个,该怎么开门!路遥游到了铁门前,伸手去拽,当真紧得可以,手上的力气被水泡脱了力,胸腔里又再一次已经达到了极限,这才堪堪打开了一寸的大门口子。又变成了她一个人!路遥抬头望向水面,水面上已经布满了火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缝隙可以让她再出去喘一口气。就在这时,司靳言先前只破坏了一个黑红色的晶石,还有一个在远处渐渐的散发着那黑红色的液体。液体缠绕上了先前的那群浮尸,浮尸们又一次睁开了眼睛。【憋不住了!】路遥放弃了打开大门的动作,开始向上游去。这时,浮尸们也涌了上来,路遥强忍着,伸手推开向她扑过来的浮尸,一点点往上游,终于找到了还有一片没有被汽油覆盖的海面,那一点光,路遥想起了一首歌词。【深海中,那点光,昏暗的诱惑】兰姐不在,还有谁来着?到底是谁,她觉得她应该记得,可就是记不得名字。离水面越来越近,路遥越游越慢,看向了自己的编号——,突然想喊这人的名字,可忘记了,怎么办?只差一米的距离,路遥就要够到水面了,她伸出了手,却被浮尸的一缕头发绑住了手腕,缓缓的拖了下去。【不行,真要死了,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陆】还是没想起是谁。就在这一瞬间,路遥看到了黑红色的血丝扎穿了绑住她手腕的头发。而很快,无数的血丝从水面上落了下来,像一根根尖刺,扎向水面,漫天箭雨般仿佛把整片水域都戳通了。浮尸们在水里尖叫,而那血丝毫不留情的直穿水底,把水底都穿了巨大的窟窿。路遥闭上了眼睛,她是真的没气了。最后一刻看到血丝将她包裹住,带着她沉入了水底,直接炸开了大门“哗啦!”负三层的水中监狱被破开,大面积的水落到了负四层烈火监狱。水汽即刻被蒸发,血丝包裹的路遥躺到了负四层的沙地之上,滚了一圈,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黑队和大姐看到路遥出现,忙冲了过去。而还没冲到路遥面前,一个黑影先他们一步,将路遥半截身子抱了起来,比他们紧张多了,摇着她喊:“路遥!”:()我在模拟鬼市当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