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向着洛蒂亚的方向,一只手在身上不停抓挠,一只手紧紧握拳,指甲深陷肉中。
一千把一万把刀子在切割她的肉,她不知道该怎样保护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个瞬间她仿佛身处旷野,曾经流浪的生活离她远去。
只是这次,那个会在旷野边缘等她的剑士逐渐消失在了暮光里。
“给我……快给我……蓝月草……”
她倒在地上蠕动着,“好痒……好痛……老师,救救我……”
她痛哭流涕,咬牙蜷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
希望的破碎让她不再能假装坚强。
这一次,她再也忍不住了。
“琴恩师傅……”
“救救我……”
有什么悄然泯灭。
那个在断桥边一剑让她闭嘴的大哥哥,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些在岩城练剑,看日出,拌嘴的日子,不过是她漫无目的的人生中的昙花一瞬。
到头来,空花幻月。
安瑟慢慢闭上了双眼,求生的意志在穷极目力也无法看穿的黑夜下安然消散。
在她合眼刹那,身后地窖的门开了。
萨卡班轻轻走回地窖,打开了装着他女儿的酒桶。
小女孩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萨卡班却比了个手势叫她不要出声,接着把她带了出去,把酒窖的门重新关上。
“让其他人再睡会。”
萨卡班微微一笑,把女儿擦干后用后厨的破布包了起来。
接着,他把疼得没力气叫唤的洛桑和昏迷的安瑟拖到了干净些的角落放好。
“我知道就算问你是谁,你也不会说。”
萨卡班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点上,重重松了一口气,“他们和我说,卡莱德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看来没有说错。”
洛蒂亚默默地给自己止血,没有回话。
萨卡班在柜台上坐下,“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巴尔迪公爵的外务首席,萨卡班-杜卡夫。”
“巴尔迪公爵?”
洛蒂亚敏锐地抬头,“你是他的人?”
“是,不过我不是什么贵族,只是运气好得到大人赏识的平民罢了。”
萨卡班吐出一口蓝烟,“你救了我和我女儿的命,我肯定要想办法报答你。如果你有兴趣在托罗港工作,我也能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