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里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他只知道自己的骑士死在了酒馆里。
他没有必要去深究下去,如果酒馆老板活着,他会把酒馆老板一同吊死。
那些士兵很快全部冲了进来。
萨卡班被晾在一旁,若有所思,却没有动作。
洛蒂亚甚至没有为此感到心死。
他是公爵的外务首席,未来的领地重臣,根本不需要履行对她一个贱民的承诺。
在目睹她被人内射那么多次的凄惨模样后,没有对她吐口水,已经是莫大的仁慈。
只可怜洛桑要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无辜的,单纯的洛桑。
“叼你龙神蛋蛋啊,等等,搞咩,放开俺——”
洛桑脸色苍白,拼命挣扎着。
没有人想在广场上和那些倒霉的革命党一样晃晃悠悠地吊着,瞪着可怕的死鱼眼。
士兵抓住了他们的手臂,把他们拉出酒馆。
“杜卡夫先生,安瑟……”
她对萨卡班急促地喊道。安瑟依旧躺在沙发上,那些人没有留意到她。
萨卡班听到她了吗?
安瑟离她越来越远,萨卡班只是冷冷看着,也没有去看安瑟一眼,仿佛听不到她的喊叫。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背后,洛蒂亚费力地从小袋子里挤出一粒药丸,四下扫视,心中满是绝望。
如果别无他法,她不介意。
杀人罢了……
哪怕把剑刃对准自己曾经守护的人,是她曾几何时战死也不愿意做的。
她是骑士,是王国最锋利的剑和最坚固的盾。
可是此时此刻,她感到如此凄凉。
伯爵淡漠决绝的身影,街道两侧看戏的人群,广场远处的绞刑架旁有人忙着把前几天吊上去的革命党放下来。
士兵们簇拥着她,在这荒唐的夜里,看着大吼大叫的独臂少年和衣不蔽体的女人披头散发,走向自己生命突如其来的终结。
人潮汹涌,越来越多,世界混乱得像起起伏伏的沼泽,让她头晕目眩。
她踉跄着。
看不到安瑟了,目所能及之处只有无穷无尽的人海。
看不见伯爵,看不见萨卡班,甚至慢慢地,也看不见被押在她身后的洛桑了。
“你这个不洁的女人……你这个被玷污的女人,不配被冠以骑士的名号……”
“你的名字会被遗忘,你的档案被丢进了垃圾堆,你和你的军团将从历史上消失……”
“当你被哥布林俘虏的那一刻,王国就不需要你了。”
过往的种种,不断出现的幻觉和幻听,让她走得摇摇晃晃起来。
士兵们推搡着她,离广场越来越近。
“去死吧,洛蒂亚。”
“结束自己吧……”
“非男非女,不洁的你。”
耳际轰鸣让她双目充血,有什么在脑海里不断地回响,不断地炸开。
她有一种冲动,想要提剑把这里变成十二年前的卡莱德斯。
血流成河。
杀死所有见得到的人,直到如同那个凄惨的孤独的夜晚,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尸骨垒砌的小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