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疏不着急,继续洗澡,擦干了吹干了,秦忆穹还没说出要说的话。
他干脆先发制人,问他是不是失眠了,在不在家。
秦忆穹说在家,江既疏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一路开到庄梦虚境门口,停在老位置给秦忆穹打电话。
不知道秦忆穹为什么穿个衣服穿这么久,但只要他没拒绝,即使没答应,他也会等他。
等了很久很久,才看到一个戴帽子口罩的黑衣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秦忆穹站在他车前,好似回到了几个月前,一样的凌晨,一样的停车位置,一样的沉默对视。
江既疏照旧关了双闪,却开了车锁。
“上来啊宝宝。”
“有人在蹲拍。”秦忆穹的声音闷闷地从口罩里传出来:“你的左后方。”
江既疏在后视镜搜索可疑人员,他对镜头和视线不如秦忆穹敏锐,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哪儿呢?你先上来吧,反正要拍的话已经被拍了。”
秦忆穹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坐进副驾,没摘帽子口罩,脸颊烧得红扑扑的。
江既疏给他扣安全带,蹲拍是从后面拍,这个角度拍不到车里,他趁机闻闻秦忆穹的衣服,摸摸他的脸。
“烫的。”江既疏摸着他说:“你发烧了,自己量过吗?”
“三十八度七。”
“怪不得,你眼睛都烧红了,可怜宝宝。”江既疏用手指在他眼皮上抚摸按压,指腹温度凉凉的,把他眉心抚平道:“去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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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既疏说的“家”是a市市区里的独栋别墅,加上负一楼一共四层,房子大得说话都有回声,父母不在这住,偶尔妹妹从国外回来也在这里暂住,除了四个保姆阿姨,平时只有他一个人。
他怕有人跟过来拍,直接从车库上楼,秦忆穹摘了口罩,低着头安安静静地跟着他。
江既疏本以为这个点了阿姨们应该睡了,带人偷偷溜回房间,没想到她们坐在客厅角落打扑克,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
“哎呦,少爷带人回来了。”阿姨朝江既疏招招手,上下打量秦忆穹笑道:“少爷以前从没带人回来过。”
这是江既疏第一次把人带回自己家。
几个阿姨都在偷偷看,这个人比少爷高,但看着很乖很温顺的样子,长得那么好看,低着头戴着帽子,脸也红红的,应该是少爷的小情人。
“阿姨还没睡啊……这是我、我朋友,叫小禾,有点发烧,给他煮一锅姜茶吧。”江既疏挠了挠头,虽然确实在家一直被叫“少爷”,但是当着秦忆穹的面被这样叫还是有点羞耻。
秦忆穹对他人的视线很敏感,但却不抗拒,早已习惯被人上下打量,只是第一次听到江既疏叫他“小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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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既疏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极繁主义风格,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手办、挂饰把房间塞得满满当当,一盏浅黄色的小灯点亮床头,整个房间都被色彩和绒毛填满。
“怎么样,好看吗?睡在这儿是不是很有安全感。”江既疏骄傲地展示他的房间,抱着布娃娃很不正经地说:“携全家三百多口为主人提供陪睡服务,主人请上床。”
他给秦忆穹找了一套新的睡衣,洗好熨好的,和他同色系。
穿着很柔软,贴身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适和抗拒。
秦忆穹坐在江既疏桌子前面,两只小鸟布偶笨笨地看着他。
“你喜欢布娃娃?”秦忆穹摸了摸小鸟。
“喜欢呀,我还喜欢收集专辑、项链、手办、邮票……凡是好看的、惹人爱的我都喜欢,每个都有很多,明天带你看。”江既疏有悉悉索索在房间里翻来翻去,要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