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青叹了口气,只道女儿还是太嫩,那日他与泠寒得那场博弈,原是有胜算把握得,奈何泠寒的话恐吓住了女儿,骗得女儿跟他回宫。若再撑一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不过眼下说什么都晚了,户部危机已经解除,他不想女儿留在暴君身边,也是没有要挟得余地。从父亲书房离开后,孙倾婉就被母亲拉去了她的屋里,母女两个想要说些体己话。上次孙倾婉离开得匆忙,那避子汤断了溜,孙倾婉又一连着入宫这么多天,孙夫人心中担忧,只怕女儿中奖。于是偷偷塞了药包给女儿,要女儿每日按时服用,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孙倾婉一看这药,便知是什么了,想起前段时间母亲一直给她送的药,她现在回想都觉得嘴苦。“娘,这是避子药?”孙夫人始终没说,但女儿问起,她也没打算隐瞒。孙夫人点头承认,她想女儿知道也好,知道就会更引起重视,更小心谨慎。想来女儿也不想被突如其来的孩子缠身,打破原有的计划。见母亲一脸凝重模样,她都觉得,自己若是此刻告诉母亲,她至今还是个女儿身,她和泠寒还从未行过那不可言说之事,母亲会不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会以为她是害羞在说谎?“娘,我不用吃这个的。”她不想吃药,更不想吃这种完全不需要的药。“那怎么行!”孙夫人第一反应就是不答应。“母亲,其实我和陛下……”她想说,她和陛下什么都没发生过,结果说到一半的话却被打断。“姑娘,陛下接您来了。”外面传来管家声。泠寒来了!这话自然也不能再说下去,孙倾婉出门,看了看天色尚早,有些埋怨泠寒为何这么早来接?他一消失就是许多天不着面,上次因为淮安王的事,他们闹得有些不愉快,这次他开恩许她回家,两相抵过,这事也就算过去了。皇帝驾到,跪满了一院子得人,偏孙仲青没露面。倒也不是他不懂规矩,只是叫管家禀告了泠寒原因。管家道:“老爷说,陛下来就是要带走他的宝贝闺女,闺女是他心尖上的肉,他岁数大了,最受不得骨肉分离之苦,如此就不出来了,还请陛下见谅。”泠寒最烦的就是这些文官得矫情,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他只不过接他的女人回宫,又不是接她见阎王。孙夫人一出来,看见孙仲青没露面,便觉不妥,她见泠寒面色上也瞧不出什么,于是行礼,恭恭敬敬道:“陛下万金之躯,却频频亲自来接小女,可见陛下对小女用心。”她故做很是欣慰又很是满意。泠寒倒不在乎孙家人对他的看法,反正好与不好,他们的女儿都将是他的。他这人做皇帝做惯了,他们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与他何关?“朕既说会善待,便不会食言。”男子拉着小姑娘得手,在众人的注视下,大步离去。上马车时,孙倾婉才发现,他们只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而且泠寒并没有穿龙袍,身边也没跟什么侍卫。“陛下要去别的地方吗?”她看出了泠寒似没有回宫得意思。此时天还大亮,正常还说,泠寒该还再睡觉。“今日是你的生辰,朕带你去吃一家好吃得。”女子打了一个饱嗝,她刚吃完午饭没多久,着实吃不下了。可泠寒似乎刚醒,并未用膳,女子想了想,拒绝的话到底没说出口。到达酒馆时,孙倾婉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这竟是一家全鱼宴,而当菜品上桌是,她不自觉得流出了口水……果然,猫儿到什么时候都是最爱吃鱼的,纵然孙倾婉一点都不饿,可还是每道菜都吃了一点。男子面前的筷箸几乎未动,只是瞧着那小人儿一饱口福模样,眼眸中含了几分温柔。“陛下怎么不吃?”她是因为迁就泠寒才来的,此刻竟成了她的主场。男子捻起帕子,擦了擦她沾了汤汁得唇角,温声道:“朕还不饿。”孙倾婉觉得泠寒是吃琼浆玉液长大的,总归就是不食人家烟火。直等她吃完,泠寒也不过只偶尔动了几筷而已,大多时候都是在看着她吃。回去时,天已经擦黑,等到了勤政殿,已经大黑了。泠寒还有事没处理完,便叫孙倾婉在这等她一会,他说今日是她生辰,有礼物要送给她。女子就在后面的小室里乖乖的等,不多时,男子便来了,手中多了一个精致得小漆盒。那漆盒上刻着栀子花暗纹,锁舌是金色的祥云纹样,淡雅中又不失帝王家得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