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惊失色,只道完了完了,这是受了多重的内伤,腹中才会出如此多的血。男子却淡定拦住急得跳脚的宋仁。叫他不用去请郎中,只叫他去镇上买女子用的月事带。“啥玩意?”宋仁是粗人,听不明白。男子无奈只得再重复一遍,只叫他按着他说的去买,他妹妹没病,不会死。宋仁见他笃定模样,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就跑去镇上,买了一沓回来。宋仁再是粗糙得老爷们,买的途中也大抵想明白妹妹是怎么了。他拎出其中一条,长长的,洁白的棉布条,蹙眉看着那条子两处还贴心缝有细细的系带,百思不得其解。“这……这东西要怎么用?”“你回避。”泠寒将月事带拿过来,冷脸下逐客令。“凭什么让我回避!”将军炸毛,“那是我妹妹,就是回避也应该是你!”“只能我来。”那一瞬,男子肃杀之色四起。他一字一句,不容置疑。只叫那碍眼的人,“出去!”放下很难宋仁嘴上虽骂骂咧咧,一副不情愿模样,但身体比谁都实诚。那一刻,他还真有些怕泠寒松了口,真叫他来弄。他一个糙老爷们,整日里上阵杀敌,武刀弄枪的,手比脚还笨,哪里搞得定小女儿家的这个。他们所在的这座农家小院算不得大,座落在村尾,偏僻又寂静,是村里郎中哥哥家的房子。一家子出门探亲,要小半年才能回来,如此宋仁给了银两,将这座小院子租了下来。泠寒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是寻着宋仁一路留下标记而来。他人在京城,宋仁正是在此处围剿淮安王,如此便先他一步寻到孙倾婉。“对不起。”看着小床上病恹恹的姑娘,才刚有所缓和的面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惨白。额头上缠着厚厚纱布,那一瞬,男子恨不能将这伤全部都挪移到自己身上,让他还承担这苦。是他一时疏忽,没能照看好她的安全,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该受惩罚得是他,该承担结果得也是他,而不该是这个命运多舛得姑娘。他再不舍她被伤害半分。女子被找到,从河里捞上来时,身上穿着火红嫁衣,头戴金色凤冠,身披霞帔,俨然是被逼婚逼得无处可逃,才舍命跳进了河水里,从婚礼上拼死逃出来的。想起泠墨,男子青筋暴露,柔和的眸子笼罩上一层彻骨寒凉。架子上铜盆里的水是宋仁去买月事带时,泠寒早就备好了的。女子来了月事,脏了一身,身体也湿嗒嗒的蹋着,很不舒服。泠寒试了下水温,不热,这才将棉巾放进水盆里打湿,拧干。他坐到女子身侧,先是将那染了赃污的亵裤脱换掉,再将温热得棉巾小心翼翼的落在女子娇嫩肌肤上。怕自己手重,伤了那水做的肌肤。于是轻一点,再轻一点,去擦拭着沾染在身体上的污浊,那模样仿佛女子染了血得地方都是伤口似的,触碰不得。几番擦拭下来,血蹭染了他的指腹,他却不嫌弃分毫。男子平生最厌血,最不喜血腥,他每每见到猩红一片,总是会无意识得想起儿时母后被人陷害,遭受重罚,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故而他最不喜血腥,因为他恨自己,恨不能用自己的血来补进母亲的身体里,若是可以,母后也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断了最后一丝气息。可就是他这样一个讨厌血得人,却对孙倾婉的血没有半分抵触反感之感。仿佛他的所有事情,只要与她有了联连,他便可无底线,无条件得纵容。他允许她频频触及他的底线,而他的底线也会因为她而一次次跌破。她应该就是老天爷派来降伏他的人。男子很仔细得擦拭着,清理着每一处细小得地方,只将其擦得干干净净,晶莹剔透,宛若璞玉。这才拿起月事带,系与女子两腿之间。烈日的光穿过窗柩洒下来,照在女子的身上,她白皙得皮仿佛镀了一层银光,如剥了壳得荔枝般,好似下一刻就能迸出水来。女子的美,自是怎么欣赏都不觉够的,怕她着凉,这才盖上被子,悉心为她掖好被角。他将染了脏污得衣裤被褥堆放进木盆里,拿了一旁皂角,准备出去清洗。结果却被守在门口的宋仁截了胡。“你去做饭。”他一把将盆抢了过来,“洗衣服这种事,我来。”泠寒微愣了下,“你在军队不是从火头兵做起的,怎得不会做饭?”洗衣服这种事,就如没吃过猪肉,但谁都见过猪跑,道理是差不多的,总体难度不大,洗干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