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爹阿娘咋想？”何秀花又问。温建华脑袋疼，就四块钱，哪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反正咱不该要这钱。”何秀花对他的直脑筋不抱期望。说得轻巧。大哥常年不在家，再加上每个月寄回来的津贴，阿娘拿大头，大嫂的心思难免会敏感些。要她说，小姑子今天这个分配法，最合适，最公平。为了几块钱，闹得家里失了和气，何必呢？“不跟你说了，睡觉。”……“对了，阿爹，阿奶昨天来过。”一手叉腰，一手菜刀“哐啷！”田进才气得端起面前的碗往王兰英的脸上砸。碗里是昨晚剩下的野菜粥，这会儿挂了她一脸。田家的儿子媳妇看到这一幕，都被吓了一跳，但是没人开口劝说，甚至还一脸冷漠。他们最近真的过得太憋屈。实在是这段时间小菊跟阿娘算计宋队长的事情，让他们在村里抬不起头，走哪都被人冷嘲热讽。王兰英被碗砸的眼冒金星，缓了会儿才放声大喊起来。“田进才，这日子没法过了，你太欺负人！”田进才脾气也上来了，用力拍着桌子。“不过就不过，滚回你娘家去，现在就滚！”王兰英接下来的哭诉全堵在喉咙口，出不来了。她神色有些慌，老头子今天咋这么大的火气！而饭桌上的小辈，依旧冷眼旁观，闭口不言。田家要是能少了王兰英这个女主人，在村子里的口碑都能好不少。搅家精，说的就是她这样的。连带着，还教出田小菊这么一个小搅家精。“待会小菊洗完衣服回来，也让她下地去。”这娘儿俩待一起，准没好事。王兰英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田进才那张漆黑的脸，没那个胆子张口！站在院子里的秦玉珠，听着隔壁摔打哭闹的声音，高兴了。今个儿的天，咋这么好呢！“阿娘，喝点热水润润嗓子！”温暖递上搪瓷杯，水温刚好，入口不烫。秦玉珠没注意，随心所欲地骂这么久，她是真渴了。“你咋泡的麦乳精？”才入口，她就瞪眼。温暖往后退了几步，笑吟吟地说道：“说好了大家每天都有得喝。”“你呀，有东西就不知道宝贝。”秦玉珠心里暖烘烘的，没舍得全部喝掉，留了大半给温老三。“闺女孝敬你的，赶紧喝完。”温老三旱烟都不抽了，笑呵呵地接过去。看着他嘴边的一圈白，大勇笑着嚷嚷：“阿爷长白胡子喽，长白胡子喽……”两个院子，一个欢声笑语，一个愁云惨淡，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