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女孩很轻盈,背着她爬台阶也毫不费力,柔柔软软地趴在他的背上,成了他唯一想要坚持下去的动力。
通往天台的那扇铁门依然紧锁着。
乐隽伸手抽出女孩背包里的半截标枪,熟练地撬坏锁头。
拉栓、开门,他背着女孩走上了天台。
然而天台上依旧空空荡荡,只有夜风在漆黑的夜色中低沉呜咽着。
祁叶舟并不在这!
温雪
幽深的厕所里,叶黎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在刚才,她陷入了一个幻境,幻境中的一幕幕全是温雪被欺凌的过程。
她看到了霸凌者的咄咄逼人,看到了旁观者的冷漠无视,也看到了温雪从最初的愤怒反抗到崩溃绝望,最后一步步上绝路。
甚至到最后,叶黎被强行拉进了那具瘦小的躯体里,被迫切身体会了原主身体的疼痛、无助的彷徨、绝望的呐喊、以及那满目苍夷的心。
她总是会在一个又一个漆黑孤独的夜晚,带着满身的伤痛,在日记本上记录着一句句带血的哭诉。
那是她无声的反抗,最后的反抗!
可是,这唯一发泄的途径也在某一天被发现。
日记被人一张一张的撕下,撕碎,如雪花一般飘飘散落,落得她满头满身,似寒冰般冷冽刺骨,彻底寒透了她的心……
她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在某天放学匆匆留下绝笔,便在六点钟声响罢,从高处义无反顾地跃下。
最终,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绚丽的夕阳余辉中,似飞蛾扑火般,决绝而惨烈……
等到所有一切结束后,她便出现在了这里。
叶黎皱着眉,眼底泛起红潮。
对方那股强烈的无助感和绝望感此刻还在牵扯着她的情绪,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想要摧毁一切的恶意。
她握紧了双拳,努力压抑着满腔怒火,不让自己失控。
突然,叶黎感觉到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紧接着,她就看到面前的大镜子中,自己的身边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不,应该说是鬼影才对。
那是一个女生,顶着一头凌乱不齐的短发,左侧脑袋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漓,还有红白相间的脑组织沾染在湿淋淋的头发上。
她的面容苍白如纸,衬得左脸染上的鲜血殷红刺目,由于脑袋曾受过大力撞击,让她的脸庞和五官都一定程度的扭曲变形,再加上一身校服也几乎要被鲜血染透,让她越发显得狰狞可怖,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叶黎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温雪。
但看到这副诡异恐怖的情景,叶黎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意,整个人依旧显得十分的平静。
她就这么定定透过镜子,与对方那双因充血而赤红的双眼对视着。
“为什么?”温雪开口问道,“你们明明都看在眼里,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做点什么呢?”
轻柔而幽怨的声音在寂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显得十分诡异阴森,让人瘆的慌。
叶黎知道她这话问的是原主,因为宁宁曾经出现在她受欺凌的现场,就是那一次,她失去了一头长发。
而宁宁却在霸凌者的威胁下落荒而逃,完全无视她的求救。
也正因如此,原主才会被困在鬼域中。
切身体会过对方所受承受的伤害,叶黎清楚的知道,这场霸凌本质上就是一场群体性的谋害,每个沉默的旁观者,都不是无辜的。
但即便如此,她的回答却十分冷漠,“为什么要做呢?他们与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去承担风险呢?”
温雪愣了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就比如你吧,你见到不平事站出来阻止,但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呢?”叶黎声音淡漠,“是强者的迁怒,是弱者的背叛,甚至最后还因此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