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里克的声音再度回响在耳畔,里德尔皱了眉,不想再去回忆他们今日的交锋,他的“咖啡”已经煮好。如之前的每一天,青年将杯子放在了姑娘身前:“趁热喝。”姑娘手捧着咖啡,目光有些迷茫,她似乎在等待它更凉一点。里德尔的眉头却不自觉皱得更紧。“用药剂维持一个虚幻的假象,这真是令人耻笑……”“有什么关系?”里德尔记得当时自己的冷笑:“她是我的,无论是出于药剂还是别的,难道魔药的发明只是用来证明巫师自己的无能吗?连诺德那傻子也会给桃金娘下迷情剂,那是因为他无能?他无能地耍了你们几个月?看来你作为一个正统的巫师未免也太自卑了。”“你还记得自己是一个巫师吗?”安格里克恶狠狠地反驳道:“你是我们的领头人,如今你居然为了一个麻瓜躲到这样的地方来?她这个病恹恹的模样连个普通的麻瓜都不如!你真是个骗子,我居然相信你能创造出比格林德沃更伟大的功绩,骗子!”“情绪并不会让你的魔法提升半分。”里德尔冷静而迅猛地用魔杖抵住了对方的咽喉:“它只会让你失去判断力和最佳时机。现在,你可以滚了。”大雨轰然落下,里德尔从回忆里惊醒。他皱眉望着捧着咖啡杯的黛玉,她是那样乖巧又那样纤弱,她不会忤逆他的任何一个举动,她只会红着脸接纳他的一切……和当初那个恨不得杀了他的姑娘可是极大不同。……太不同了。里德尔上前半步,忽然将黛玉手中的咖啡拿到一侧:“这杯我忘记加糖了,等会再给你一杯新的。”黛玉愣了一下,乖巧地点了下头。屋外突然响起了大力的敲门声,打破了弥漫在两人间心照不宣的沉默。“这么大的雨?”黛玉疑惑地望了里德尔一眼,对方皱着眉,却没有多少惊诧的模样。“……要不你先上楼回避一下?”似乎是为了印证里德尔的判断,门外的不速之客将门板拍得更用力了,窗外也开始闪过来来回回不算客气的手电光芒,还夹杂着吼声。里德尔往下弯了嘴角,摇摇头发出了一个无声的单词:“德国人。”“那你……”姑娘从餐桌旁站起身来,担忧的神色不言而喻。看着她那认真忧愁的模样,里德尔不禁笑了起来:“算了,你还是站在我身后吧。看不见你我更担心。”黛玉的脸突然就红了,她没有反驳,顺从地走到了里德尔身后。狂风带着卷着暴雨随着打开的门冲进屋内,寒意让姑娘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里德尔微张了手,令人惊奇的是竟然没有半点雨丝能越过他落在女子的裙裾上。“你们!出来!”对方用并不熟练的阿尔巴尼亚语喊道。手电的光粗暴地往里德尔脸上打去,黑发青年眯起了双眼,微偏转了面颊。“我们做了什么?长官。”里德尔冷静地用德语回道。熟悉的语言让门外的士兵愣了一下,可这样流畅的语言并没有让他们放松下来,士兵们飞快地举起枪支,严肃道:“出来!有人举报你们窝藏犹太人和逃兵!”说完,领头人做了个手势,几个举枪的士兵立马冲进了屋内开始翻箱倒柜。里德尔站在原地,皱眉看着他们的举动,没有制止,也没有听话地出门。可眼尖的德国人立马就发现了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与众不同的东方面孔,黄种人的出现无疑是证实了那举报的合理性,更多的枪支围住了二人。黛玉愣了下,不自觉地抓住了里德尔的衣袍。“没事的。”里德尔轻声道,用手继续将姑娘往身后揽去。“别耍花招!举起手来!”军官大声道,子弹已经上好膛,这样近的距离只要他扣下扳机面前的青年定然命丧于此。只是即使同时被五只机枪包围,这个青年却依旧没有举起双手投降的意思,这不禁让他怀疑黑发男子的身上还有别的秘密武器,让他忍不住想提前扣下扳机。战争中教会他最重要一点,大概就是面对危险的直觉。黑发男子长得很好看,即使他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点,而这个年岁不大的小子面对五挺机枪居然毫无反应,甚至……军官只觉得自己毛发都立了起来。对方似乎在笑。“砰!”手比大脑的反应更快,机枪炸响的那刻军官自己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面前的青年并没有倒下,疼痛后知后觉地袭来,军官疑惑地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血肉模糊,子弹在枪膛中就已炸开,他的手掌上空洞洞的,原本生在在那里的手指已经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