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雨福了福身,这才转身离去。云宣已经叫马车夫将马车停在书琅园正门口,看到江暮雨出来,便下来掀开轿帘。江暮雨一上马车,便看到江暮雪缩着身子坐在角落里,她的头发被水给冲得半散了,有几缕贴在额头上和脸颊边,几支珠钗歪歪斜斜地插在凌乱的发间,脸上的胭脂也掉得差不多了,面色白得像纸,衣衫凌乱,狼狈不堪。这和她今早出门时光鲜亮丽的形象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江暮雨斟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语气依旧淡淡:“喝杯茶暖暖身子。”江暮雪没有接,只轻轻摇了摇头。江暮雨也懒得去管她,自顾喝着茶,脑子里思绪万千。原文中并没有发展到这一步,只是江暮雪被钟磊抱住,挣扎之际,梁轻尘就来了。可是今天江暮雪都要被拖进厢房了也没看到梁轻尘的身影,如果她没有临时起意去竹园看一看,恐怕江暮雪已经被……剧情已经开始脱离了轨迹。如果她今天没有来书琅园,那么剧情应该会和原文一样发展下去,可惜,小说里多了她这么一个不定因素。这么说,小说剧情是可以改变的。马车正在朝着王府驶去,马车内寂静无声,谁都没有说话,都各怀心事。……这边厢,沈青溪和沐飞槐也悄悄离开了正殿。二人在一处凉亭里坐下来。沈青溪这才道:“沐姐姐,那日我遇到的梁夫人竟是瑞王妃!”沐飞槐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在外面不要随意说你认识瑞王妃,你初入京城,沈家尚无根基,只怕让有心人知道会落人口实。”沈青溪点了点头,道:“我明白的,在外我只当从没见过瑞王妃。”“嗯,这样最好。”二人随即岔开了话题。不多时,诗会结束,众人可自行离去,亦或者在书琅园游玩。沐飞槐便带着沈青溪离开了,二人结伴去茶楼听说书。台上先生拿起桌边方木一拍桌案,四下安静下来,他朗声说道:“话说在嘉康十一年的时候,京城前门大街住着一位金九爷,金九爷是位蒙人……”沐飞槐叫了几盘吃食,二人品着新茶,听得痴醉。“在那一瞬间,金九爷什么都明白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像走马灯般的一闪而过。九爷浑浊的老眼中滚下了两滴泪珠,可是自打那天以后,「皮三儿」和侯先生再也没出现在九爷的面前。”说书人再一拍桌案,道:“这正是:一朝救护十年养,似海深情记心中。只因贫困遭磨难,义猴说书酬主恩。”这个故事落了幕,台下人皆拍手叫好。这时,沈青溪忽然听到了一个耳熟的男声,她看过去,正对上梁景和看过来的目光,她愣了一瞬,连忙低下头。听完说书,沐飞槐拉着沈青溪出了茶楼,说要去珍品阁看看首饰。“等一下,沐姐姐。”沈青溪忽然停下脚步,摸了摸腰间,道:“我的香囊好像掉在里面了,我去找一下。”沐飞槐转身就要朝里面走,“我和你一起去找。”沈青溪连忙拉住她,道:“不用不用,我方才一直坐在位子上没走动过,兴许是听说书的时候香囊的系带松了才会掉的,应该就在座位边,我自己去拿就好了。”沐飞槐不疑有他,摆了摆手,道:“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好。”沈青溪朝着茶楼里面快步走去。方才她们坐在楼上的位子,她走上去,四下一看,便对上了梁景和的眼,他依旧坐在原来的位子上。那男孩生得细白嫩肉,一双瑞凤眼十分好看,鼻峰高挺,唇色微朱,像画本子里描摹的仙人。虽不是这他喵是叫我穿来收拾烂摊子的吧?江暮雨一回到轻雨院便让云宣打开库房。“你先出去吧。”她将云宣打发出去。接着自己绕着库房看了一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她记得还有几间铺子和田庄,如果管理得当的话,这些能保她余生安稳无虞。但是她又担心这些带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