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雨无奈地摇了摇头。糖糖到底年纪小,还没定性,她道理说多了还怕被嫌啰嗦。种了一下午的花苗,到晚膳时才回到轻雨院。糖糖中途累了就躲在凉亭里逗荷塘里的鱼,这会儿也是饿了,坐在饭桌前,端着碗扒饭。过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娘亲,我看池塘里的鱼好可爱,好肥美,什么时候我们能把它煮来吃?”“蛤??”江暮雨不理解,“你在那里逗了一个多时辰的鱼居然是想吃它们?”糖糖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鱼不就是用来吃的吗?”江暮雨已经想象到糖糖趴在凉亭的栏杆上,望着荷塘里的大红鲤鱼直流哈喇子的样子了。梁轻尘笑着给女儿夹菜,“糖糖说得没错,鱼确实是用来吃的,待荷塘里的鱼再养肥一点,爹爹就抓来煮给糖糖吃。”糖糖开心道:“好呀好呀。”“嗯?”江暮雨凑过去,压低声音道:“我怎么记得那几尾红鲤是你斥巨资买来的,真要煮了?”“多贵都不过是几条鱼罢了,只要糖糖开心就好。”江暮雨便没再说什么。用过晚膳,江暮雨就把自己关进书房里开始做研究。她已经把书房半边改造成了小型研究室,上面放着各种玻璃、陶瓷器皿,现在的条件有限,她都是尽量还原了设备,从花瓣中提炼出来的材料也就足够她做一些试用装。她决定明天先带工匠去梨花庄,把蔬菜大棚和田间沟渠的事安排下去,再去另外一处田庄做个改革。天色渐晚,天上只有一轮明月,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面上,远处传来阵阵蟋蟀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江暮雨洗沐过后就坐在院中的石桌子上,望着夜空发呆。梁轻尘走过来就听到她忽然长叹出一口气。“怎么了?”他问。江暮雨看向他,他刚刚从净室出来,身上还蕴韵着湿热的水汽,他下身着一条白色胫衣,上身只随意穿了一件外袍,他身上的纱布已经拆了,白皙精壮的上身裸露在她眼前,上面可见纵横交错的数道小口,有的上面结着褐色的痂,有的已经落痂,变成了淡粉色的一道痕,其中数他左腰到腹部那根痕迹最长。江暮雨记得这是在普陀寺时受的伤,当初都没好呢,他就又受伤了,可谓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唇,道:“你现在碰水没什么问题吗?”“没事。”梁轻尘走到她面前,扑鼻而来的玫瑰皂角香味让她愣了一瞬。他抬起手,将落在她头发上的一片树叶取下。“你有没有小字?”他问。江暮雨摇了摇头,“我们那边不兴起小字,不过会有小名,上学以后还会被起外号,但大多都比较……难听。”“你的小名叫什么?”“这……”她摸了摸鼻子,道:“我出生的时候,恰逢医院楼下堵车,我妈听了一天的喇叭声,就干脆给我起名为嘟嘟。”他有些词语听不明白,但最后一句是懂了,笑道:“嘟嘟,这名字挺有意思。”“只是我父母逝世以后,便没有人这么叫我了。”她缓缓垂下睫毛,显得有几分落寞。梁轻尘第一次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双亲,难怪她会那么多东西,看来是曾吃过不少苦的。他生出几分恻隐之心来,“以后我便这么唤你吧。”江暮雨连忙道:“你可别了吧,这称呼听着挺磕碜。”“磕碜?”“哎呀,总之不要这么叫吧,显得咱俩关系多亲密似的。”“可是,我们本来就是很亲密的关系啊。”江暮雨蹙了蹙眉,“你我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不是吗?”闻言,梁轻尘皱起眉头,眸底划过一抹暗色,他将手撑在她身后的石桌子上,往前倾了倾身,略一低头,两人的鼻尖都碰到了。“谁和你说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我乃是先帝下旨赐婚,昭告了天下,本王更是用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你进门,你是本王唯一的王妃,即便你不是原来江暮雨,可你霸着她的身子就应该尽到她的义务。”江暮雨想往后退,可腰脊被石桌给挡住了,左右被他的长臂禁锢,就这么被他封去了所有退路。她惊恐地瞪大眼,咽了口唾沫,“你……你想要做什么?”“做本王一直想做的事。”他说罢,一手捏住她瘦尖的下颌,往上抬了抬,俯身含住了她莹润的唇瓣。带着凉意的柔软唇瓣贴上来,江暮雨愣住了,抬手推了推他,没推动,他捏着下颌的手改为摁住她的后脑勺,吻得越发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