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拍拍胸脯继续说。“八月中秋。”说到中秋了,余谦又问。“中秋我们家是怎么过的?”林白说得格外认真。“到了老李家,这是大节日,吃月饼,饮雄黄酒嘛。”余谦摆摆手。“没有雄黄了!”本来余谦说的是正常话,中秋节大伙就是不会喝雄黄酒。偏偏林白会错了意,听见余谦说不喝雄黄酒了,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是不该有了,一到这时候你爸爸心里就别扭。”明白林白行说什么,余谦笑着开口。“是,老想起我妈来。”林白清清嗓子,也不提雄黄酒这一茬了,重新开口。“大月饼,月饼放在正中间,全家四十来人,一人举着一个勺子这么郐着吃。”“一宿半块吃没了。”说着,林白还比了比那月饼有多大。看林白比出来的手势,那月饼看起来还没一个小碗大。余谦惊讶的问。“就这么小个月饼,一宿就吃半块?”“用的什么勺啊这是?”林白老老实实的回答。“挖耳勺。”“特意的,因为这勺小。”余谦冲着林白去了一声。“没有用那勺挖的!”林白嘿嘿笑笑,继续往下说。“你爸爸说少吃点,吃完了回来对身体不好,而且吃多了容易得糖尿病。”“你爷爷就糖尿病对身体不好,这个就是点点而已,这个花钱还不算什么。”“真要进了腊月,他爸爸才叫乐呵得半夜偷偷摸摸的不睡觉。”“要出去找个角落捂着嘴笑。”余谦听林白形容的,嘴巴都抖了抖。“说真的,我爸爸该吃点药了,你说的这像话吗!”林白还没察觉到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还问余谦怎么了。余谦看着林白。“知道吗,正常人就没有这么乐的!”林白很无辜,说得理直气壮。“你爸爸高兴啊。”“快到年关了,快能花钱了。”“一看月份牌快到了,老头就开始捂嘴笑。”光用嘴上形容还不够,林白还自己捂着嘴学,笑起来一抽一抽的。给余谦看得都牙痒痒了。“你再怎么乐我抽你!”听余谦的话,林白立马伸手指着余谦。“你看,哪能打你爸爸啊,是吧?”是!余谦还没反应,观众互动得倒是很及时,给余谦搞得十分无奈。“得,都别说了。”林白嘿嘿笑。“就是学学你爸爸嘛。”“一到腊八全家痛快了,煮腊八粥,咱们家里就是各种米,来点栗子,花生,枣就齐了。”“人家家里面,好啊,各种米四十多样,什么米都有。”“这一大锅,这锅这么大个儿。”“什么栗子仁,花生仁,榛子仁,松子儿,红枣,还有这个腐乳,酱豆腐……”前面听得余谦连连点头,后边吓得余谦赶紧开口。“酱豆腐腐乳别往里面搁呀!”林白话还没说完,手一摊。“还有海带,这里都有,一大堆。”光听林白这么说,余谦就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这粥还怎么喝啊?”林白不管那些,笑嘻嘻的还说。“热热乎乎的。”“再说不能少了腊八蒜,得剥蒜。”“咱们普通人家里弄两瓶子就够了,你吃得了多少?”“他们家上下四十多口人一块剥,坐在院子里剥蒜,剥完装瓶子里。”“蒜皮儿得拿车往外倒。”余谦表情很是无语。“我们家做蒜的是怎么着?”林白耸耸肩。“给人加工嘛,想着吃不了能卖点……”余谦捂住自己的脸。“别卖了。”说完这个林白又是轻松的说。“拉蒜的车走了,他爸爸高兴啊,他爸爸喜庆,花钱对于他来说都叫玩。”“你想想这就不得了了,到了年三十那还了得啊,那可是年三十啊。”“除夕之夜!”“家里花钱像流水一般!”这么夸张的样子引起了余谦的兴趣。“都怎么花法?”林白认认真真的看着下边。“四九城人过去讲究供神,三十晚上有个传说,叫全神下界。”“供各路神仙,他们家也供,供玉堂春。”不是?余谦看着林白。“供玉堂春?”林白还在点头。“对,供玉堂春,苏三,赛金花,都供上了。”余谦摇摇头,啼笑皆非。“玉堂春跟这苏三这是同一个,这是一个像。”林白想了想开口。“杜十娘这都行,苏小小,柳如是,吴小碗,陈圆圆,屋里都供满了。”底下有喜欢的戏曲的,或者是稍微熟悉一点戏曲的,全笑了。不熟悉的也没关系,因为余谦紧接着就解释。“我们家都供这青楼的。”,!“而且这不叫神仙。”林白自己还没当回事,大气的开口。“高兴嘛,当初你们家住在南城那边,前面有一供桌摆着香炉。”“过去讲究插那香叫白素锭香,一宿这香不许灭了,灭了不吉利。”“老李家这香三天都能不灭。”这给余谦听高兴了,乐呵呵的问为什么。林白神秘的笑笑。“电棒。”好家伙。听见这两个字差点没给余谦气吐血。“电棒啊?没有点电棒的!”林白摊着手讲。“电没了这才换呢,两边应该搁那个鸡头,应该搁什么猪头,什么羊肉。”“还有牛肉上供,他们家没有。”余谦指了指自己。“那我们家呢?”林白看了一眼余谦。“你们家?”“他跟他姐姐捯饬成一小姑娘,小小子,站在两边当金童玉女。”“高兴啊,到了夜里讲究的是踩祟。”余谦不懂这个,张嘴就问。“什么是踩祟啊?”林白张口解释。“四九城人讲究这个,就是芝麻尖儿大小的事拿进来搁在院子里。”“大家一踩卡拉卡拉,妖魔邪祟全都踩跑了,这象征着一种美好的祝愿。”“但是他们家不。”余谦好奇的问。“我们家干什么?”林白挑挑眉。“他们家踩玻璃。”“也不知道哪里收来的碎玻璃,全都倒在地上,他爸爸把鞋脱了,袜子扒了光着脚搁那。”“街坊邻居都来,嘿,好心的扔个一块五毛的,十块的他跟他姐姐在那捡。”:()我是谁?郭其麟他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