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脸上挂着笑。“所以说啊,这样的演员,甭说受骗,挨打都不冤枉知道吗?”余谦觉得林白说得有道理。“那倒是,自作自受这叫。”林白咂咂嘴。“这两张七块的到现在还留着呢,所以说这个不能怨人家,这都是自个儿作的。”跟着他说的话,余谦补了一句。“是,这都是演员自己的毛病。”叹了口气,林白才说。“但是呢,也有外界的毛病。”“就比如说了,想当初九十年前的时候,四九城天桥那。”“天桥市场着火了,烧了很多的席棚啊,有这么一回事,怎么办呢,后来这个警察局的都来了。”“要求查清楚真相,找到火源,说说这火是怎么燃起来的。”余谦听得很认真。“嗯,看看是从谁家着的。”林白的语速很慢,就像是家里长辈的讲过去发生的故事一样。明明知道他说的是相声,很多东西是为了包袱编排出来的,但还是让人听得入迷。就比如说现在,观众都抬着头瞧着他,想听听林白具体怎么说。“好多人都花钱,疏通,最后火头儿这名额,就落在大金牙头上了。”大金牙三个字一出,余谦的表情就有些无语。得一声,看上去相当的无奈。看着底下的观众们,林白表情略微用力。“都知道大金牙,拉洋片的,这个是真冤枉啊,大金牙才从山栋那边回来呢。”“发生什么事还不知道,就给弄走了。”“说这事就是你干的,多冤枉人啊,走了半年算他的。”这么说余谦就有些无奈了。“别人花钱了,他没花钱啊!”林白也拍拍自己的手,看上去也着急。“是啊,没花钱,怎么办啊,不让干了。”“都知道大金牙拉洋片好啊,往这一站,不看洋片,就听他唱,人都围得乌央乌央的。”“多好听啊,长得也俊啊。”嘴里咚咚锵锵模仿了口技,林白跟着就唱。“哎!再往里边再看哦!一层一层又一层,大清以上那是大明,大明坐了十六帝。”“末帝崇祯啊不太平,三年旱来三年涝,米贵如珠啊价往上边儿升。”“有钱的人家卖骡马啊,没钱的人卖儿童啊。”“黎明百姓遭了涂炭咯,出了位英雄叫李自成哎!”听林白唱,余谦摇了摇头。“这不可惜了吗大金牙。”“唱得多好啊。”夸林白唱得好,可不是余谦在瞎说。底下的人也是听得十分痴迷,没想到不是流行歌曲,也能有这样的曲调,让人听着就舒服。一点也不会觉着无聊。被夸了一句,林白开口。“可惜啊,不让唱了,怎么办呢?”“没辙了,出去找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弄了一个豆汁儿摊。”光是这么说,余谦就知道要干嘛了。“卖豆汁儿。”林白回应余谦。“没错,卖豆汁儿,豆汁儿大伙都知道,就是四九城的名吃,一般人还接受不了。”这话余谦赶紧点头。“是,一般人他喝不下去,特别是外地人。”好家伙,不少人都去过四九城。两人的话一下就引起了共鸣。这玩意好像只有四九城人才能喝得习惯,外地人头一回喝,都觉得这玩意又腥又臭。说句不好听的,喝不习惯的人觉得这跟泔水一样。但习惯的人就觉得甘之若饴了。林白顺着大伙的反应开口。“非得是老四九城人,喝起来又酸又甜。”“有这么一句话啊,说看一人会不会喝豆汁儿,就知道这人是不是四九城人。”余谦帮林白作证。“哎,是有这么个说法。”往下跟着说,林白自己说得很是热闹。“走在大街上来了一个人,咣,一脚踢躺下了,踩着脑袋灌豆汁儿。”“站起来骂街,这就是外地的。”“又过来一位,咣,一脚踢躺下了,踩着脑袋灌碗豆汁儿。”“站起来一抹嘴,有焦圈儿吗?这是四九城人。”这形容都给余谦听乐呵了,笑着开口。“是,四九城就这个,吃的就是那么个大头瘾。”林白笑笑。“啊,这位大金牙,弄了一锅的豆汁儿,拿着勺在这儿和弄,心里也难过啊。”“但是他也没学过吆喝,一张嘴把这拉洋片想起来了。”“拿手一敲铁锅,节奏就给打出来了,再往里边再看,又一锅哦!”听林白张口先唱了一句,余谦无奈的笑笑。“可不又一锅么?”林白声音高亢,听上去真像是在吆喝东西卖。“我的豆汁儿哦,刚熬的,这边摆的本是辣咸菜,这边是,焦圈儿饼子大饽饽。”“尊声列位你们来一碗不?……哗啦啦。”说到一半,林白声音变了,余谦立马问。,!“怎么了?”林白摊开手。“连锅都杵翻了。”余谦伸手指了指。“您瞧瞧!”话还没说完,林白还在继续举例子呢。“这是大金牙,你说东北也有这样的事啊。”说到东北了,余谦不解的看向林白。“东北谁呀?”一点没打算卖关子,林白立马就讲说。“张作啉被倭国人炸死在皇姑屯的时候,那时候整个东北,一切娱乐全都禁止。”余谦回想起前面几个例子,感叹一句。“也是禁止娱乐啊?”林白点头强调。“禁止娱乐,不许动响器。”“多少演员没辙了,跑到关里来,还有的拉家带口出不来啊。”“怎么办啊,原郡家乡想办法。”余谦点点头。“在当地做买卖了。”林白的舒口气。“咱们过去有位京剧名家,叫做唐韵笙。”说到这个名字,余谦直接夸。“好啊!”“关外唐啊!”有些粉丝不知道关外唐是什么。应该是除了节目里几个说相声的,都不知道这关外唐是什么。林白给大伙解释。“唐派,好,文武双全,有句话说得好,叫南麟北马关外唐。”“到了南方听麒麟童周先生,到北方听马连良马先生。”“到关外,东北,就听唐韵笙。”“唐先生刀劈三关唱得多好听!”:()我是谁?郭其麟他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