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话不能这样说。”萨布素半点没有被拒绝的羞赧,他面色如常地笑道:“奴才领将士们守在宁古塔,还不是为了皇上,为了朝廷嘛?”林棠不吃道德绑架这套,她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萨布素,不假思索地建议道:“那你去找我皇阿玛,找朝廷要粮食吧。”“公主,眼下这户部不是缺银子…”林棠打断他,“是我让户部缺银子了?还是说户部是为了我才缺的银子?”萨布素见道理说不通,皱着眉头想了几瞬后,卖惨道:“公主啊,奴才今年年过五旬,在这守了几十年了,从来没见过将士们敞开肚皮吃个痛快的场景。您心地善良又忧国忧民,就可怜可怜这的将士们吧……”说着,萨布素还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林棠咂了咂舌,暗道了句脸皮这东西会随着年龄增长后,佯装松口道:“将军,你说将士们食不果腹,可我又没亲眼看见,万一你骗我怎么办?”“奴才哪敢骗公主?”萨布素一噎,下意识想到带公主进军营里看看后,转瞬又把这个想法摁死在肚子里。他相信,要是他真带公主进了军营,那弹劾他的折子能把他淹了。毕竟,前朝有个心照不宣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林棠不接萨布素的话了,她端起眼前的杯盏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让根扎布多尔济进军营去看看的事,由她主动提出来,不如让萨布素自己想出来。毕竟,京城昨日刚传来消息,康熙的心腹侍卫黑鸣凤离京来宁古塔,当上了协领。直觉告诉林棠,康熙派黑鸣凤来宁古塔是冲着她来的。不然,黑鸣凤早不来晚不来,偏巧在她要来的时候,黑鸣凤也来了?萨布素见林棠不说话,猜测她是想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凝着眉思忖了片刻,在心里说了句公主当真是狡猾后,把目光落在了根扎布多尔济身上。“公主,不知小少爷明日得不得空,奴才想请小少爷亲自去军营里看看。”林棠慢悠悠地放下茶盏,缓声道:“你问问他,他可以自己做决定。”根扎布多尔济听见这话,瞬间明白了林棠的意思,他眉眼弯弯地看着萨布素道:“萨布素将军,我有空闲的。只是,我想带着子清哥哥一起去,可以嘛?”萨布素淡笑着瞧了眼瘦成竹竿的萧子清,点了点头道:“小少爷开心便好。”林棠叫他们谈妥,她敲了下桌子,轻咳两声道:“既然将军答应帮了我的忙,言行举止又情真意切,那我便给将军一成粮食吧。后续要不要多加,等孩子们明日回来再说。”一成?萨布素有些失落地瞧了眼林棠,见林棠不搭理他,他想着林棠的后半句后,暗自决定明日给没见过“小世面”的小少爷些震撼。他就不信,能说服公主开善堂和粮铺救济穷百姓的小少爷,能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吃糠咽菜?!小孩子嘛,心地最是单纯善良不过,到时候他再忽悠两句,他就不信小少爷不会闹着要公主捐更多的粮食给将士们?想到这,萨布素神情复杂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到底,宁古塔粮食不够吃,本不该找外嫁的恪靖公主捐献。毕竟,将士们守的是皇上和大清的江山,可谁让各地闹灾,户部被接二连三的灾情拨款闹得够呛,公主有钱有粮,又姓爱新觉罗呢?他相信就算皇上知道了他的想法,也会默认的。想到这,萨布素心里的歉疚消散了几分,他认真看了两遍林棠递给他的契书后,提笔签上了姓名。林棠见他签了,跟着也把爱新觉罗·林棠这几个字写了上去。“小少爷,明日辰时,奴才派马车去府上接您,可以嘛?”萨布素边把签好两人姓名的契书收起来,边对拿着鸡腿啃得喷香的根扎布多尔济道。根扎布多尔济把鸡腿放下,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巴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萨布素将军尽管来,明日我在府上等你。”“奴才遵命。”萨布素笑着低了点下巴,偏头看着林棠问:“不知公主可还有别的吩咐?”“暂时没有了。”林棠抬了抬手道:“将军请便。”“军营里还有事,那奴才先走了。”“好。”林棠瞧了眼桌上丰盛的膳食,略带刻意地摸了下荷包后,招呼根扎布多尔济和萧子清多吃点。还没走的萨布素瞧见这副场景,加快脚步出了门后,便小声吩咐护卫去把账结了。林棠听见门外的动静,提着的心缓缓落下。今日为了不输公主的气势,她特意换了身衣服,又重新系了个荷包。只是没想到,走的匆忙,她忘了往荷包里装些银票了。“额吉,明日去军营里,我和子清哥哥要看什么啊?”根扎布多尔济把手里的骨头放在桌上,歪着脑袋问林棠。林棠思忖道:“萨布素将军提前知道了你们要去看看的事,为了从我这多要些粮食,他肯定会有所准备的。不过,你们可以找机会问问军营里的士兵们,他们平日里的衣食住行怎么样?”“好。”——萨布素从醉香楼离开后,避开城里的眼线回府换了身衣袍后,大大咧咧地骑着马去了军营。到了军营后,不待走进营帐,萨布素便扯着嗓子喊道:“去把伙夫长给我叫过来。”:()清穿:额附在草原吃我的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