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先是被这突然的袭击搞得一愣,随即就觉一痛,他低头看到自己手上冒出的血痕,脸色一变,“没规矩的小畜生,竟然还会伤人!”他一揪江小鱼的后颈皮,用梳柄抽了上去。
江小鱼心中起火,也想不起什么任务了,直起身子炸着毛就准备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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亱莲抿了口茶,手指轻触平板,查看着助理刚刚发来的资料。
“原来是你。”他看着档案上的照片,想起来了这是那天傍晚在公园里把哈士奇救了出来的小家伙。
“江小鱼,22岁,办案处见习警察……”亱莲的眉头稍稍蹙起,目光在‘办案处’这个字眼上停留了一会,接着问:“查到接近我的原因了吗?”
助理的声音从一旁的电脑视讯里传出:“还没有,我已经通知人继续查了,目前来看和引资的关系不大。”
亱莲的指腹摩擦一下茶杯口,思索着黑猫早上说的那句话:为什么要怕你?因为你是杀人犯?
他略顿了一下,说道:“查一下松市最近的非自然死亡案。”
助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从不质疑老板的每一个要求,满口答应随后又问:“爷,要和上边打声招呼吗?”竟然敢行这种手段,要不是爷的体质特殊,还真能让这些人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去。
“不用。”亱莲笑了,“挺有意思。”
又吩咐了一些关于工作上的决策,亱莲阖上电脑,被庭中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他的听力极好,早就听见了外面有争吵声,起身寻了过去,一眼便看见了自家一板一眼的老管家和那只叫江小鱼的小警察打成了一团。
那只黑猫浑身湿淋淋的,毛发紧贴着身子,更加凸显出了耳朵的肉感和绿眸的水亮。老管家一身唐装湿了大半,原先古板的大背头也凌乱贴在瘦削的脸颊上,正举着一根不知从哪掰下来的树枝和黑猫对峙着。
亱莲英俊的面孔上露出一丝笑意,开口道:“陈叔,你在干什么?”
老管家听见主人的问话,连忙站直了身子回:“爷,这猫不能留!”他刚说完,察觉到了自己现在这不怎么体面的样子,赶紧两手捋着头发,整理着衣裳,“这猫咬人,留下来伤了您可怎么好?”
江小鱼此刻也冷静了下来,他略微喘着气,有些不敢看男人的表情低声反驳道:“我才不咬人,是他摸我屁股。”还差点摸到猫铃铛……
亱莲觉得这小家伙真的很有意思,短促地笑了一声,“他看着很乖,不像是会咬人的。”
陈叔板着脸将手伸给亱莲看,“刚被他抓得,这猫的毛脏得都打卷,身上肯定带着病菌,我得去打狂犬疫苗。”
“我毛卷是天生的不是脏!”江小鱼大喵了一声,这人好不讲理,刚洗澡时还说他的毛原来不是脏得打卷,转头又说他脏。
亱莲眸中笑意愈盛,他勾了勾嘴角对着陈叔道:“有的猫不喜欢洗澡,可能是应激了,你先去医院吧。”
老管家看着自家主子微笑的样子和摆明了要留下这猫的态度,心里泛起了嘀咕,于是正了正神色,对着亱莲略微弯腰道:“是。”
老管家走后,江小鱼弓着腰,两只耳朵撇向脑后,警惕地注视着亱莲,大有对方要是动手他就直接反击的样子。
亱莲看这小家伙头上还顶着一捧泡沫,紧张地胡须都会微微颤抖,明知故问道:“不喜欢洗澡吗?”
江小鱼下意识摇头,随即意识到这个举动可能会让对方觉得自己过于聪明了,于是连忙摆着身子做出甩水的样子。
亱莲没有拆穿,一手将地上还在流水的管子捡起握在掌心,另一只手对着黑猫招了招:“过来,泡沫还没有冲干净。”
他没有动弹,亱莲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候着。江小鱼盯着亱莲温和耐心的样子,渐渐的,他松了一下紧绷的肌肉,对着他的方向试探着伸出了一只脚。
亱莲弯了弯眼角,眼里说不上来是鼓励还是促狭,但那弧度好看得要命。他说:“好小猫,真聪明,竟然能听得懂人话。”
江小鱼莫名觉得有些羞耻,以至于没能多想这话的深意,导致后来再回想起此时的场景时,他恨不得能穿越回去恨恨地抽自己一尾巴。
而这时的他慢慢地靠近了对方,亱莲也没有再说什么,甚至都没有接触到他的身体,只是拎着水管细细冲洗着。
见黑猫逐渐卸下防备,耳朵也悄悄竖起来了,亱莲心道真是好哄。他关了水龙头又拍着一旁的烘干箱,“来这里。”
江小鱼刚一走进,便听见他又是夸了一声:“真是个聪明的小猫咪。”
他被对方这直白地称赞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爪子不自然地抓了几下地面,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现在是猫怎么样都无所谓,很快也就释然了。
没能放松太久,男人突然出声:“小猫咪,我是很想留下你的,但你抓伤了我的管家,所以……”
所以不能留?
江小鱼替他补全了话语,心也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