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抿了抿嘴角,弯腰将蹭过来的小奶牛抱进怀里,“空调哪来的?”
金戈拿脚搔了搔耳朵,不怎么耐烦地回:“师父偷的。”还怎么来的,不买还能怎么来?这蠢东西赚的那三瓜两枣全拿来贴补这些小玩意吃喝了,这么热的日子就这样硬生生熬着。
江小鱼不怕打不怕骂,却很怕接受别人的好意,他掏出手机不怎么自然道:“多少钱我转你。”
“你省省好伐?你不吹空调,我要吹得呀?”他是知道自己这徒弟的性子的,典型的回避型依恋人格,总是对别人的好意感到不适应。猎豹沉下身子伸了个懒腰,打岔道:“你管管你那几只狗,对着我龇牙咧嘴的,铁定是在骂我。”
变形人通常只能听得懂自己种属的语言,江小鱼特别,猫和狗的语言他都能明白。他对着角落里警惕盯着猎豹的狗狗们安慰道:“没事的,这是我师父。”毛绒绒们不懂师父这个词语的意思,但见老大一副和它认识的样子便也逐渐放松了,四散开来畅快地吹着冷气。
江小鱼心情微好,找到金戈的聊天框准备转账:“这个月没钱了,我先转你一点。”
金戈啧了一声,裹了几下嘴巴有点想抽烟,他踏着猫步走了过去拍了江小鱼一掌:“收回去,别惹师父生气。说吧,怎么跑回来了?”
转账框已经发了出去,江小鱼收起手机坐下来道:“我进不去。”
“为啥?那么大的屋子从哪不能进?”
江小鱼嘟囔:“我把亱莲的管家抓伤了,贸然偷溜进去被抓到不是更麻烦?”
这倒也是,他又问:“好好的你抓人干嘛?”
“他摸我屁股,还骂我。”江小鱼有点委屈。
金戈瞪大了眼听清了前因后果,随即爆发出夸张的大笑。他笑得前仰后合,尾巴把地面拍得梆梆直响,江小鱼气急败坏地变回猫形去抓他耳朵。
“好了好了。”猎豹抹了抹溢出眼角的泪花,大掌一收将江小鱼摁在地上给他舔舐着毛发,“你这觉悟可不行啊,警察为了卧底成功什么事不得做?”
江小鱼嘀咕:“又不是我想当的……”他回想起高中被哄骗去读警校时对方说读了警校可以更好地保护动物,还能参与制定动物保护法,这才动了心。真进了大学才知道,理想和现实差了十万八千里,立法?学法律可能还快一些。
“你再说!”金戈又拍了他一掌,“年纪轻轻的总是这么消极。”
江小鱼不服气地从他爪子下钻出去,“本来就是。”
金戈看了他一眼,“那你别做了,你爱干吗干吗去。”
江小鱼又不吱声了,在心里嘴硬道:我是因为舍不得工资,才不是喜欢当警察。
“德性。”金戈嗤了他一口,“快点滚回去,死皮赖脸也要给我混进去。”
江小鱼扑进一旁的毛绒绒堆里,大喵了一声:“那个老管家那么难搞我能有什么办法?”
而此时这个很难搞的老管家正站在亱莲身边端着茶水伺候着。
“那只猫呢?”亱莲问。
“放弃了吧,下午就没见着了。”陈一曲观察着主子的脸色,“还是通知上面将他赶紧处理了吧?”
亱莲垂眸不语,用茶盖抚着茶水浅呷了一口。陈一曲揣测着老虎的心思,小心斟酌着措辞:“爷是不是想把他放进来?可他居心叵测,真放进来了万一纠缠出什么事来,对我们的声誉也不好。”
亱莲笑了,“能纠缠出什么事?不过他毕竟抓伤了你,我听你的意思。”
陈一曲懂了,他看着亱莲长大,对他的了解不说十成十,七八成是能摸得到的。这话就是他对这人感兴趣,单看别人怎么处理得自然些让他赏乐子了。
“我明白了。”他为主子续了茶水。
于是隔天在金戈淫威之下重振旗鼓准备再来的江小鱼,刚一碰见老管家便听他招呼了一声:“小邋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