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医生出来,万柯摇忙迎上去:“怎么样?”
医生说:“老太太没什么大碍,脑震荡程度轻微,修养一段时间便好。”
叶青徐哑声嗓子追问:“我家小孩怎样了?”
“他的情况复杂一些,中度脑震荡加内脏损伤,但性命无虞你们不需要太过担心,只是他大脑处的棍伤可能会造成意识丧失,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亱莲脸上再也不见笑的模样:“你是说他可能会失忆?”
“很大的可能,但会是逆行性遗忘还是顺行性遗忘暂不清楚,一切等人清醒了才能知道。”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陈一曲安慰众人:“其他的慢慢修养就好了的,咱们这么多人,还能照顾不好他吗?”
叶青徐眼睛都哭肿了,被万柯摇摁在怀里,男人的嗓音也哑得吓人:“你听,医生说了小孩性命无忧的,别怕。”
“我不要他当什么警察了。”叶青徐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我能养活他,他一辈子不工作都待在家里就可以,不要当什么警察了。”
万柯摇被他哭得也止不住落了眼水:“好,我们不当,把小孩放家里,我们好好养。”
两个父亲怎样暂且不提,亱阑看着一旁一直沉默的亱莲,想要带他去处理伤口:“小鱼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那只斑鬣狗虽然实力不济,但狡诈异常,亱莲的手臂上被她抓了一道长长的痕迹,已过了多时不再淌血。他不想离江小鱼太远,但看着亱阑通红的眼眶,收整了心思道:“我知道。”
事发两天后,黄鹂被收押,黄鹭依然在逃,案件的细枝末节警方正在梳理。
蒋风花已经醒了,万柯摇到底没能瞒住卷毛老猫,将他带进了病房里。
“小鱼呢?”老太太眼睛一睁就是问孙子。
叶青徐给她端了杯水:“还在昏迷。”这老人决绝撞向地面的那一幕都被监控拍了下来,直播随后才被中断。叶青徐看着她遭了这么一场罪元气大伤的模样,心中有再多的怨都提不起了。
万柯摇知道这人最心软不过,将他揽进怀里吻着发顶道:“医生说就快醒了,内脏损伤都不大,好好养养就能恢复的。”
蒋风花头被绷带裹得严实,淌着眼水说:“都怪我,是我不够警惕被人绑了去,还连累小鱼。”
“这怎么能怪你?”叶青徐抹了下眼角:“那人想要逼着小鱼与她同流合污来证明自己没有做错,这与你没有关系,即使不是你,也会是某个路人。”
一家人在这里摊开心扉,错过了隔壁病房中发生的事情。
亱莲守在江小鱼的床边,正捧着一本诗轻轻读着。
“怎可将你比作夏天?你比夏天更加可爱;狂风会让五月的花朵零落,夏天太短匆匆而过;有时太阳照得太热,有时又被乌云遮蔽毫无光明;美丽的事物不免凋零……但你的可爱如长夏般永久不落……”①
一诗念完,他看着深沉呼吸的黑猫默然不语。他握上江小鱼粉色的爪垫,半掩着琥珀色的眼眸:“若叔叔能再仔细一些,就不会让你遭受这些事情。”
明明知道小家伙是警察,做着一份这么危险的工作,却没有暗中派人保护他。
他骄傲自大多年,头一回在江小鱼的身上体会到什么叫做挫败。
风从窗户悠然吹进,带着些微微凉意,他感觉掌心的爪子微微动了一下。
小黑猫睁开双眼,呆呆喵道:“你真好看,你是谁呀?”
这声软乎乎的,带着些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稚气。亱莲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回:“我是你的媳妇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