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了薄燐整整七年的残雪垂枝居然承受不住他的灵息,锵然断成了两截!
云雀厉声断喝:“破!”
砰!!!
漫天飞落的刀刃猝地被拆解成了最基础的灵子,空中猝地多了无数飞舞的星花火粒!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白潇辞脸上掠过了片刻的空白。
定住他们的真不是什么古奥晦涩的招式,就是偃师最基础的“御物”,只不过云雀施展得太过精湛、大手笔、咄咄逼人:巨幅的船帆被瞬息裁剪成了无数苍白的碎屑,仿佛乱云飞瀑一样地垂悬在他们身周,间或闪进眼睛里的冷光证明了它们何等锋利——这些船帆的碎屑都在高速地旋转、切割、绞卷,稍稍挨近便会被削成一瀑碎肉。
她伸出手去遥遥一指,便止住了天下两把名刀的斗争。
发难的女孩子离这里还有数十步的距离,冷灰色的长发随着暴躁的气流吹卷开去,系挂在长发上的九片铜钱激荡出清越的珑玲。
云雀压低了柳叶似的眉毛:“住手。”
女孩全身上下都升腾起了诡蓝色的雾气,那是从体内向外疯狂释放的灵息,漫卷成流云滚雾一样的炼炁,在女孩身后隐隐凝结成游龙一样狰狞的阴影:
“你们再打,我就打你们了。”
白潇辞:“……”
他是头一回见着那么霸道蛮横的劝架,不由得看了女孩一眼。比起她头发上系着的九片清嘉孔方,云雀的眉眼还要更加惊艳一些,在凄清杳茫的月色下仿佛湖水与新月。
云雀发现了白潇辞在看她,鼓起了腮帮子:“噗噗噗。”
白潇辞:“……”
这是何意?
“她在向你吐泡泡。”薄燐低头看着手里的断刀,头也不抬地解释,“你小时候打不过我就冲我吐口水,道理是差不多的——哦,你是真打不过我;但这个距离,她是真能收拾你。”
——毕竟人家九钱,一拉开距离来,我们都得喊她爹。
白潇辞:“……”
谁向你吐过口水:“一派胡言!”
“是真的,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小时候可他娘的爱哭。”薄燐得饶人处就是不饶人,继续踩着白潇辞爆发的边缘蹦跶,“你当时的‘哥哥’喊得真好听……”
白潇辞冷冷地撩起眼皮:“你还有脸提?”
“——师父收你、养你、教你,你是怎么待他的?”
薄燐眼神淡了淡,表情却没变:“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该做的事情?”白潇辞清冷的眉眼攒出丝讥诮,“你是指废了师父全身的经脉,让他落在仇家手里动弹不得,最后被羞辱至死?”
薄燐嬉皮笑脸的面色岿然不动:“小阿白,来打我可以,七年来你砍了我多少次我自己都数不清。”
“——但是师哥我不爱听从前事,打住吧。”
“你不爱听?你自己做的事,自己都不敢回忆?”白潇辞冷笑出声,“就为了一个女人——”
薄燐断喝:“——那是你百灵姐!!你六岁时高烧,背了你十里山路、去镇上求医的明百灵!师父逼她嫁人、害她发疯、最后一刀斩了她,——真他娘的大恩大德,你说老子要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