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危动作一停,盯住他额上细密的汗珠,已经抵进庄玠身体的指节退出来,他收起枪别到腰后,替庄玠揉了揉酸痛的嘴角。庄玠的神色有些难堪,声线微微发颤:“外面……李恒他们在。”“那就回家再说。”蒋危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五根布满枪茧的手越发肆意妄为,尽情地他双腿间进出厮磨,最后释放出来时,庄玠的后腰到大腿内侧都是凌乱的指印。他将淌到手心的液体全都推进庄玠身体里,从兜里摸出烟点上。“那服务生给你的酒。”蒋危把玻璃杯往前一推。“我没打算喝。”庄玠理了理衬衫,语气里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蒋危抽着烟不说话,看他白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掉了,就顺手把那领子扯开了些,半杯红酒从庄玠颈侧浇下去,滑过喉结,汇进锁骨处浅浅的凹陷里。暗红的酒渍洇染开,血色一样,撞进那片薄到近乎透光的雪白上。“人家一点儿爱意,别浪费了。”蒋危淡淡笑着,眼里却看不见半点笑意,庄玠皱了一下眉,下一秒就被拽过去,热烘烘的气息喷洒在颈侧——蒋危把那点酒抿进口中,犬齿在他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难得回家一趟……我很想你。”蒋危圈着庄玠的腰,将人箍在怀里,下巴轻轻搁在他颈窝里。“那多谢了。”庄玠缓缓地拢好衣领。两个人在一起蒋危那天没跟他们喝到天亮,后半夜李恒那几个左拥右抱地上了顶楼套房,他就拽着庄玠回家。凌晨两点的西城,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庄玠开车,蒋危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吹风。换做是从前,他绝对不会把方向盘交到庄玠手里,这种东西就该男人来操纵,不管床上床下,每一个起落和峰谷都由自己掌控。但今天是个例外——他沾酒了,要是被哪个缺心眼的小交警拦住,庄玠肯定高兴的丢下他就跑。被交警拦倒不怕,哪个交警敢给他开罚单,主要是不想给自己找气受。到家的时候蒋危特意看了眼储物箱,那身警服果然躺在里头,叠好了压在警帽下,褶皱都抻得平平整整。在公安眼里这身衣服是神圣的,庄玠每次见他,都会提前把警服换下来。小区陈旧的灯光打进车窗,落在庄玠的脸上,落在他握方向盘的手上,呈现出一种锋芒尽褪的柔和。蒋危也是喝多了,灯下看人,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屈指在那衣服上点了点,借着酒劲放浑话:“什么时候穿着警服给我操一次。”庄玠一个猛打方向盘,车头扎进车位,跳下车摔门就走。当年住部队大院的混世魔王长大了,一个接一个搬出去,好多人在钓鱼台那边买了房,占着最好的地段,过纸醉金迷的日子,老一辈的优良革命传统早就丢得一干二净。庄玠不跟这些人朋友住一块儿。他在西城分局旁边的旧小区买了个二居室,首付是家里帮垫的,公积金办了贷款,满打满算下来八九十平,站门口就能看全整个屋子,装修也是走年轻人最流行的冷淡简约风。庄玠的外祖父对此老怀大慰,他是老革命,扛着枪杆子打江山的,最看不得那些二代三代的混账行径,膝下虽然只这一个外孙,幸而人品端庄,不辱家风。住自己工资买的房,不图别的,就住个心安。房子在四楼,这小区交付已经有七八年了,楼道的灯有些老化,灯泡一闪一闪的,庄玠边上楼边摸口袋的钥匙,只当后面是空气,蒋危连着喊他两声都没人应,就有些不爽。“喊你你没听见啊!”他大步追上去,扳过庄玠的肩,将人压在斑驳老旧的白墙上。“……”背撞到墙发出一声闷响,庄玠微微皱了下眉,楼道渗进来一束清幽的月光,很冷的色调,铺在他本就淡薄的眉骨间,像蒙了层冰霜一样,格外的不可摧折。“笑一个。”蒋危忽然沉着声命令。庄玠直接把眼睫垂下了,抗拒的意思十分明显。“你搁别人面前不是挺会笑的吗……对你那师兄笑,对李恒笑,对个陪酒的鸭子你都笑。”蒋危不依不饶起来,攥着他肩膀的手不由用力,“就我不配让你施舍个笑,就我他妈是外人啊?”庄玠别开眼,漆黑的瞳底带着一丝厌恶,“太晚了,别吵着邻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