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些蒋危就头皮发麻,心理上的快感与肉体上的快感交织,越发肆意妄为。庄玠在长久的侵占中很快坚持不住了,精神上的崩溃总是会先到一步,他有点不敢相信,又觉得羞耻,将脸埋在被子里,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往外流。他一哭蒋危就心软,快速解决了问题,在他眼角又亲又舔,把那些咸涩的液体都卷进嘴里。顾念着庄玠还没吃饭,蒋危先给他洗个澡,把阿姨煲的汤盛出一晚热了热,然后给汤里煮了点面条,卧了两个蛋。庄玠默不作声地端起汤碗吃面,也不想说话,吃完就拉着被子蒙住头。蒋危端走了汤碗,到厨房转了一圈回来,经过衣帽间时,又看见玻璃橱柜上那瓶香水,他站在穿衣镜前半晌,转身去客厅把他今天带回来的装备箱拎出来。这些天他一直在想庄玠说的话,当年杀掉那个警察后,蒋危的内心是极度矛盾的。上级当时给他下命令,要求他击穿押解车内的气体运输箱,帮助警方在不伤到黎宗平的情况下拘捕他,他只负责开枪,没抓到人那是公安部的事儿。事发之后,蒋危才知道车里还有四个特警。在他的认知里,死谁都是一样的,既然决定投身这种高危职业,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上级的决策出现了失误,自然有上级领导去检讨,犯不着他自责,对于周师兄的死,蒋危顶多也就礼节性追悼惋惜了一下。那种惋惜很快因为庄玠的崩溃消失得一干二净,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扭曲变态的痛快,如果不是保密条例,他甚至有种直接把真相告诉庄玠的冲动。就要坦然地走到庄玠面前,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跟他说,人是老子杀的,那又如何?!不过最后,蒋危还是买了这瓶香水,他挑礼物时看到那句香评,你爱的人是我杀的,你爱的人是我杀的……极富报复与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蒋危毫不犹豫就买来送给了庄玠。刚洗过澡,房间里弥漫着干净的水蒸气味道。蒋危拿起香水喷了喷,点上一支烟,抽了片刻,叼着烟俯身打开那个装备箱。箱子里是nsg-85,枪管握把瞄具都擦洗过,枪身乌润光亮,能照见他茕茕孑然的身影。蒋危盯着箱子里的东西,牙根微微用力,把香烟滤嘴咬出一圈齿痕,似乎想起了上一次庄玠为拿到这把枪隐忍细弱的呻吟。抽完一根烟,蒋危合上箱子,拎起来推开了卧室的门。因为这段回忆,蒋危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连西米露跟在后面进来他也没看见,关门时差点夹到狗尾巴。庄玠仍旧脸朝窗户睡着,蒋危把枪搁在床边,坐下来,勉强平复了一下情绪,缓慢说道:“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外面的事交给我,你跟我好好的,我就不折腾你了。”庄玠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没什么精神地回了一句:“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少折腾我了?”“你挺喜欢把我当个傻子是吧?”蒋危眯了一下眼。“当个傻子不好吗?”混合的烟草味与香水味让庄玠皱了皱眉,他回头看了西米露一眼,目光很是淡漠,“吃喝不愁没有烦恼,你看它活得多开心啊。”西米露把脸搭在床边使劲笑,尾巴一摇一摇快飞上天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亲爹内涵了一句,那尾巴摇起来跟蒋危有得一拼,庄玠看了烦,攥住它的尾巴用力一拽,“不许摇。”“为啥不给摇?”蒋危故意跟他对着干,揉揉西米露的头,“继续。”庄玠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在长久的沉默中他的眼神晦暗下去,那个所谓的真相似乎过于沉重,以至于他一想起来,呼吸都被压迫着而显得低微。“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不会像我一样,家破人亡,陷入两难,不会……”他垂了垂眼睫,“永远活在痛苦中。”意料之中的答案,蒋危也无能为力。他越来越害怕明天的来临,越来越害怕离家,或许有一天庄玠会突然离开,或许会趁他上班的时候逃出去,不管不顾地找到纪委。庄玠用生命去维护正义,却要背上黑警的名声,彻底离开最热爱的警察队伍,而他会因为自己最恨的那个人的死,失去他拥有的一切。他们两个人都要为不是自己造成的过错负责,甚至可能都关不到同一个监狱,吃不上同一碗牢饭。蒋危没有任何思路,找不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明知未来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滋味太难受,这种情况下他只有在床上发泄他旺盛的精力,只有把庄玠抱在怀里,那种安全感才是清晰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