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业成是顾铎师父的大名,他直呼其名得十分自然,好像很熟稔一样。作者有话说:昨晚捉完虫,发现章节贴错了orz再回阳东如果我是蛮人,要潜伏进城,就会从这借树翻墙早些年的南疆之乱,比如今的北境有过之而无不及。据大理寺记载,当时有位被惩治的兵部官员,他儿子只靠一句话,就制霸了整个京城的地痞流氓界:“信不信爷把你全家送去南疆充军!”那些个看场子的、收保护费的、欺负小姑娘的闻言,纷纷怂成一团,拜倒在这位爷的木屐之下。可见那是何等的龙潭虎穴之地。所以虞知鸿竟然能带领南疆驻军混出些模样,简直成了半个大齐少年心中的神袛。不少人带着一点轻狂的血性,就此投入贤王麾下,从军去也。其中就包括了吾业成的一双儿子,这俩人还是偷偷跑走的,顺带伙同了不少同乡少年。吾业成一得知消息,便与其他少年的家人一起南下,四处打听军队行踪,想把这群小兔崽子带回来。他们追上军队时,恰赶上虞知鸿吃了败仗,军队折损近半……那是少年们参加的第一场战争。没有多少壮志豪情,只有生离死别,他们没有经验,在劣势战场上没有求生的机巧。一道跑出来的十二个人,仅活下来三个。南疆驻军大多是本地人,从小颠沛流离地活着,万万没想到中原还有这样清奇的离家出走方式,确实有审查上的疏漏。当时随军的文书性情好、会说话,虞知鸿便指派他与吾业成等人交涉。那文书先诚挚地道了歉,又一一安抚众人,最后提出了补偿。吾业成他们也并非存心闹事,逝者已矣,也只能如此了。但就在带着三个幸存少年回乡的临行前,这些人却在城外遇见了一南疆驻军死伤者的家属。家属们拿出了虞知鸿领军交战的记录,指责他不顾麾下将士安危,执意横冲直撞,多次造成巨大伤亡,只因出生皇家,从未被问责。吾业成混迹江湖,懂一些兵法,便过去仔细看了。这些离家出走的少年是新兵,按大齐军法,当安排在军队后方,积累实战经验后,方才能正面迎敌。虞知鸿倒诚然是这样安置的,却用了一招调虎离山,以后方军队为饵,诱敌深入,歼灭未果,才败得如此惨烈。“他们去南疆驻军,奔的是保家卫国,而不是拿命去给尊贵的王爷做军功。”“虞知鸿贯喜欢兵行险招,为的是什么?哈,不就是想赢出名声。三年平乱和三十年平乱哪个好听?反正丢的不是他的命。”“那些个皇亲国戚,谁会真正考虑咱们这些穷苦人啊,别做梦了,都是一丘之貉。”……吾业成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没和同乡的人说,只记在心里,辗转反侧了两大宿,决定加入这些人当中。朝廷数次对他们招安,又进行过抓捕,吾业成兜兜转转,最后投入了瑞王的阵营。蒙面人道:“三年前,虞知鸿在北境又玩起那一套,连累他妻子丢了性命,也算自作自受。可你两位师兄何其无辜呢,他毁了你师父的一辈子。你啊,好自为之吧。”顾铎沉默不言,蒙面人只当他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消息,便留给他消化的时间,径自要离去。他才站起身来,忽然听道顾铎问:“对了,你怎么称呼?”蒙面人回答:“无名无姓,一冤魂尔,同僚都唤我十七。”待他走远,顾铎抻了个懒腰,料想瑞王还有眼线盯着自己,没去找虞知鸿,看了会军报,倒头睡了。第二天,新征北军正式进驻阳东城。这座边陲小城在晨光中安然而立,和三年前没什么分别,连前来迎接的驻军首领都没换人,还是那位孙其尚将军。孙其尚在阳东之战中守城有功,升了两级,原本能做京官,是自请回的阳东。这三年来,好像谁都没能真正离开过北境。一回生二回熟,他和虞知鸿叙了两句旧,又与顾铎打过招呼,口中称赞「陆小将军天赋异禀」,而后安顿好新征北军,带着两人去看城防安排。顾铎「没来过」北边,看什么都新鲜,绕城巡防时,自以为隐蔽地探头探脑。后边还跟着一队卫兵,都眼睁睁地看着,虞知鸿低声提醒道:“专心,不可左顾右盼。”顾铎只好规矩了些,认真听孙其尚和虞知鸿讨论。走到城西,他忽然指着一棵古树道:“这里为何不设哨岗?”孙其尚奇怪道:“这……什么都没有啊。”顾铎道:“东边哨岗隔着城墙的转弯,看不到这里,北边又太远。这树高于城墙,如果我是蛮人,要潜伏进城,就会从这借树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