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顾铎干脆上手替他摁好。十七道:“多谢。”“没事。”顾铎道,“这回看着舒服多了。我没什么事,就是没事闲着才来找你。”十七:“……”顾铎:“……”两人相对无言片刻,十七道:“你没在阳东城玩过吧?城南外五里有个好去处,夜间爬到那座山顶上,能瞧见红色的月亮。”顾铎眼睛一亮:“红的?我今晚区看看。你……哦,你还病着呢,我自己去吧。”十七说:“山路不好走,你最好与人同去。你不总是和贤王一块儿?”顾铎默默记下这么个好玩的地方,又坐了一阵,和十七实在没话可聊,遂继续流窜,去各营找人玩。虞知鸿来找他时,这人正在比武,让了对面那小兵一只手,左手持枪挽出一朵枪花,使的招式略有些像剑法。这些剑招本该狠辣,皆指向要害。现在被作枪招用,兵刃长短不同,顾铎稍作了改动,竟然改出了一派潇洒倜傥。打完,这人还十分嚣张道:“给钱给钱!拿我下注赢钱,还不分我一……咳,哦,没赌啊,我听错了,听错了哈哈。啊,虞知鸿你来了!”后半句话转得突兀,明显是他看到虞知鸿之后硬憋的。这群军士听出不对,迅速原地站好,然后大家一块假装刚刚发现贤王殿下,又纷纷问好。虞知鸿淡淡说了一句「下不为例」,示意各去忙各的。顾铎想混在人堆里一块溜走,结果被虞知鸿一把拎住了衣领。他心虚道:“我刚刚真的没带头赌博,我发誓!”虞知鸿不拆穿他:“你刚才去看战俘,又不让阿尔金纳仁穿衣服?”顾铎一听是这事,大松一口气:“对啊,我怕他跑了,这样省事。”虞知鸿松开手,无奈道:“他已投降,供认不讳,不要再去胡闹他了。你我与他只是立场不同,各忠其主,不得折辱战俘。”“是他先调戏你的。”顾铎理直气壮,“他调戏你,我当然欺负他。”虞知鸿想了好一会,才想起那封被顾铎误读的战书来,愈发哭笑不得:“你误会了……罢了,战事已了,你好好去玩,这些事交给我罢。我答应过,要带你出去玩,想出去么?”顾铎想起十七说的那处山坡,毫不犹豫地点头。虞知鸿道:“快用膳了,我知道一家酒馆……放心,我不喝。”顾铎大方道:“你可以买回来喝。不是不让你喝酒,是你在军营外边喝晕了,不好往回抬。”虞知鸿:“……”虞知鸿说的酒馆不大,开在小巷子深处,来吃饭的人却不少,看样子很受欢迎。他发现这家店时,顾铎已经有孕,原来想等顾铎生完孩子,带他来试一试。可惜没能有这个机会。如今再来,也不知道是成全自己的念想,还是带人出来玩了。酒馆的老板还认识虞知鸿,见他就说:“客观总算是来啦,您那坛好酒,我可藏了三年没动!”虞知鸿说:“多谢,拿来吧。”顾铎丝毫不客气地点了一桌菜,吃得很是畅快。等老板拿酒来,虞知鸿给他倒上:“我征战这些年,第一次随军当闲人,辛苦你了。”“你很闲么?”顾铎把酒碗拿到鼻子边上闻,“这酒好香!那回去的时候,你辛苦、让我闲一点好了。”虞知鸿应道:“好,只是回京禀报,须得说成是你管事。”顾铎立感头疼:“还要禀报?报给那个话很多的皇帝么……我不想去,你为什么不去?”虞知鸿说:“你就当我也不想吧。”“啊。”顾铎遂改口,“那好吧,我去。做人不能太磨叽,连亲儿子都嫌弃他。”“呃……”虞知鸿见他的酒碗空了,又倒上,“这话不可在他面前说。到时要说什么,我回去的路上教你。”顾铎点点头,十分懂事地说:“我知道,我只在背后说人坏话。”说完,他忽然觉得应该对虞知鸿好一点,毕竟大家是能坐在一起说别人坏话的关系了。于是给虞知鸿倒上酒,很够义气地道:“你要是实在想喝,我扛你回去也行。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虞知鸿:“谢谢,但不必了。”“随便。”顾铎毫不客气地将酒碗据为己有,改为给他夹菜,“虞知鸿,你好像有一点可爱。你看,你爹你哥哥还有你,三个人里只有你话不多,我听着不烦。”虞知鸿:“……”贤王殿下被这句「可爱」夸得不自在,硬岔开话题,讲起来班师回朝的一应准备。顾铎不知不觉喝下去大半坛子的酒,脑子本来就不如平时清爽,听得苦起脸:“这也太麻烦了。”